而现在,不但有人敢想打码头的主意,甚至就连码头的这几百号流寇,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城里巨响和大地的震动,同样也把他们吓了个不轻,人还没回过魂来,刀子就先砍到头上了。
“快,拦住,拦住他们!别让他们抢了码头,别让他们抢了码头!”
一个头目语无伦次的叫嚷着,他一边喊,一边惶恐不安的朝着岳州城看去,看着城墙后面冒出来滚滚浓军,那张脸便没了丝毫血色。
与时同时,不少的竹箭、竹枪,甚至砖头都从流寇的手中中飞出,被杀急眼的他们,那里顾得了那么多。可他们那曾想到,这些看似只穿着棉袄的伙计、水手的棉衣下面居然衬着一层胸甲,箭射上去根本没有屁用。
大部分羽箭都无力的挂在棉衣上,飞来的竹枪直接被战士们用刀挑飞,但还有一根从空中飞来刺穿了一个战友的大腿的。正在砍杀敌人的战友发出一声惨叫,但是他并没有倒下去。尽管他吃着痛,但仍然持刀朝着向自己冲来的敌人砍去,接连砍断数人的手臂。
几名试图抢功的流寇,怎么也没想到,这人怎么腿被刺穿了还这么厉害,胳膊被砍断的他们用手捂着断臂,眼睁睁地看着血像喷水似的向外喷溅着。他们没想到这些人居然都是如狼似虎的角色,眼睛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但更多的却不解,他们怎么就不害怕呢?官军不都应该杀围上去就会害怕,就会逃命吗?
“护着大强!”
赵立武与战友冲过一,一只胳膊拖着受伤的战友,另一只胳膊挥刀就砍,直接砍倒了一个敌人。
在码头上冲杀的战士,从一开始时,就占尽了上风,他们两三人一队,互相配合着,在人群中左冲右突,尽管只穿着胸甲的他们也会受伤,而且不少人多处负伤。但是他们仍然拼尽全力砍杀着敌人,刀刀都是杀招,招招都是致命的。
一杆竹枪刺伤了赵立武的手臂,不过那人的力气太小,未能伤到他,他劈手一把夺过竹枪,然后反手就将竹枪刺进了那人的喉咙,在竹枪刺入那人的咽喉,鲜血喷溅到他脸上的瞬间,赵立武整个人都愣住了。
是个孩子!
看着也就只有十二三岁,看着孩子倒下时,手捂着脖子血从手指缝里流出来时,那张稚嫩的脸膛上流露出的痛苦模样,让他的心头一痛,即便是已经从军多年,他还是难以接受眼前的一幕。
就在这时,又有一个人朝着他杀了过来,眼看着枪要刺刀他的瞬间,枪声在他身边想起。
“赵大哥……”
救了他的弟兄,大声喊着,然后又提刀朝其它的敌人杀去。这几十人就像是恶虎扑羊似的,追砍着眼前的数百人。
“我的老天爷,快跑……”
不少流寇眼见着弓箭都伤不了他们,不少人纷纷转身而逃,流寇中除非是老营精锐,否则其它人也就是打顺风仗而已,大队的流寇逃散的同时,几乎没有人敢再试图攻击码头。
率领着不到五十个弟兄,占领的码头之后,李明四倒也没有扩大战果,而是直接抄起了步枪,走到码头台阶上,对着弟兄们喊道。
“大家伙小心警惕,敢靠近的全都打死!”
然后李明四又走到赵立武身边,看着坐在阶上不语的他,不愉的问道。
“赵立武,你怎么回事。”
“刚才我杀了个孩子,和我儿子差不多大……”
重重叹了口气,赵立武看着手上的血,然后自言自语道。
“我知道,那孩子是让流寇抢来的,如果不是流寇四处烧杀掠夺,他兴许还在爹娘怀里头撒欢哪,可,可……”
听着他的话。李明四知道他肯定是因为同情心又泛滥起来了,所以才会这么说。
在战场上刀枪无眼,谁能分的那么清楚?
这时那样的孩子原本应该在爹娘膝下承欢,可是现在呢?
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于是,李明四他愈发恨起了那些流寇。
“要怪就怪那些流寇,要不是他们把那孩子从他们爹娘怀里抢过来,又何至于会落到这步田地?”
没错,如果不是因为流寇把孩子抢到军中,强迫他们打仗的话,孩子又怎么可能会死在弟兄们的手上?
说一千道一万,都是流寇的罪过。
就是这样!
要把天底下的流寇都剿灭了,百姓自然而然也就过上好日子了。李明四在心里这么想着。
至于这个道理是否说得通,他并没有去深究,也不愿意去深究。他朝着江上看,然后说到。
“大将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