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可以!采阴补阳便能长命百岁。昨日夫人不在,甚是可惜,朕半日御十五女,宗奭果是忠臣,献府中十三女,甚至他的妾和儿媳都在列。朕的江山,须仰赖此人。”
“若妾在,岂非是十六女了?”刘夫人娇媚一笑。
李琮微微一笑,道:“你这年岁,一人便抵得两人。”
“陛下取笑了!陛下究竟属意博王还是郢王?”
“朕多年前便属意博王,只是不敢擅立王储。朝中人物,似支持郢王者众,杜晓便是,言谈之中,尽是郢王。”
刘夫人心头一颤,暗忖李琮病得如此厉害,还能看穿杜晓的心思。
“郢王乃陛下亲骨肉,博王乃养子,陛下何以罔顾亲疏?”
“李圭天资不差,只是其母乃亳州营妓,若为太子,恐于我大庆不利。”
“均王如何?均王亦陛下亲生骨肉,其母亦无不堪。”
“自古废长立幼,必致国乱,只怪李俅生得晚。”
刘夫人总算弄明白了李琮的逻辑与忧虑,她不想继续打扰李琮,便起身告辞,带着林景离开鸣翠亭。林景在坊门处要回白鹿刀,回望会节坊,只余一声轻叹。
正如窦仪所说,今晚该林景当值。林景也想知道晚上到底还有什么任务,难道要见一些重要人物,他问窦仪,窦仪含糊其辞,又不便直接问刘夫人,便听之任之。
晚上戌时,天色逐渐阴暗下来,赭黄色月牙自树梢升起,远处偶有犬吠传来。林景从典谒的房间走出,整了整衣衫,信步走进刘夫人所在的房间。
刘夫人刚嫁给敬翔时,与敬翔同处一室,后来因为不守妇节,与李琮藕断丝连,惹怒了敬翔,二人一番吵闹之后,便决然分居。敬翔碍于李琮的情面没有休妻,而刘夫人也乐得没有约束,私设典谒,夜会李琮,完全由着性子来。
林景走进内堂时,刘夫人正站在窗前侍弄盆栽,背对着林景。室内燃着白色巨蜡,烛光照淡了刘夫人投在地板上的影子。林景这是第一次仔细打量刘夫人的背影,看得出这位夫人年轻时也是个美人坯子,只是如今徐娘半老,败给了岁月。
“你来了!”刘夫人没有回头。
“是,不知夜间要处理何事?请夫人明示,下官也好做个准备。”
“窦仪没告诉你吗?”
“没有!”
“其实也没什么事!你猜猜今日在鸣翠亭商讨立储一事,结果如何?”
“下官不知。”
刘夫人转过身,来到一张几案前,端起茶壶斟上两杯茶,她将其中一杯递给林景,道:“夜长着呢!坐下说。”
林景接过茶杯,坐在旁边一张圆凳子上,只感觉一股清澈怡人的茶香扑鼻,他品了一口,倍觉醇厚回甜,道:“下官若没说错,这茶当是蜀中蒙顶茶,得自剑南蒙顶石花,乃唐时宫廷贡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