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通光着头，穿着一身灰色的僧衣，自雨中走来，神色庄严肃穆：“陛下，江山和女人，孰轻孰重？”</p>

顾长渊怀抱着尸体,一动不动。</p>

雨水把他身上的血冲刷干净，也仿佛冲走了他自己的血。</p>

他的面孔比宣纸更加惨白。</p>

法通又说：“这江山社稷，黎民苍生和一个女人，孰轻孰重？”</p>

顾长渊过来许久，才哑着声音,说了这一天一夜后的第一句话：“法通,你可知，这万里江山转头空，她，就是朕的苍生。”</p>

法通微怔。</p>

一人即为苍生。</p>

他缓缓舒了口气，说：“陛下真乃痴人也。”</p>

顾长渊沉默。</p>

法通道：“娘娘身已故去，让她入土为安吧。”</p>

“把朕与她埋在一处。”</p>

“陛下！逝者已逝，生者如斯！”</p>

然而，无论法通怎么劝说和安慰，说的话都仿佛掉入了泥潭，得不到丝毫回应。</p>

李樱宁死的那一刻，他便丢失了自己的三魂七魄，变成一具只会呼吸的尸体。</p>

他不吃不喝，一连三天，人似枯槁。</p>

陈洪跪在他面前哭泣的时候，他让陈洪安排自己的后事。</p>

陈洪没法子，哭着说：“陛下，您若是这么毁了自己的身子,娘娘可就再也活不过来了！”</p>

“她已经死了。”</p>

“有办法活的,奴婢知道！”陈洪跪爬到他面前，“几年前,奴婢曾偷听过老国师和国师说话，只要用一些法子，在死的人头七那天做法，就能让人还魂！”</p>

顾长渊慢慢抬头，声音干哑撕裂：“你没有哄骗我？”</p>

“奴婢绝不敢哄骗陛下，当年奴婢的确听到了国师说的话。但到底能不能行……陛下得召国师来询问。”</p>

(本章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