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就喊完颜恩,“把考核名录拿来。”</p>
是!完颜恩递了名录,曜哥儿示意他递给王安石。</p>
才二十来岁的王安石看了这位还是少年模样的太子一眼,抬手接了过来。翻开第一页,赫然是他的名字。名字之后有家世,有籍贯,有科举的名次,乃至于履历。</p>
而在评语里,这位太子给了四个字:务实,上佳。</p>
看这墨迹以及太子殿下的笔力,这应该是几年前就写下来的。当时只是一页纸,后来才给调整了顺序装订的。而自己是列在第一等的第一个。</p>
曜哥儿写了个条子递给王安石,“拿着这个,去见圣驾。”说着就看呼延果,“你带着去他,他对这边的前朝不熟。”</p>
是!呼延果很客气,“王大人请。”</p>
王安石跟着出去了,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流程。</p>
可他一出去,野利秀就扇了扇鼻子</p>
完颜恩吭哧一声给笑出来了,“能是什么味儿?不爱洗澡的味儿。没看见吗?脖子上黑皴皴的。那脸……也就是你背光没看见,那鬓角的颜色跟脸颊上的颜色都不一样。你看那衣服皱的……”</p>
曜哥儿指了指窗户,“打开透透气。”</p>
几个人狠狠的出了一口气,几个人都说他们的太子,“您只说大才,可也没有大才是这样的呀。”</p>
那时候又没见过人,我哪知道有人邋遢成这个样子。</p>
可不是嘛!怎能邋遢至此呢?</p>
四爷看看手里的条子,再看看眼前的人。他还没腾出工夫呢,人被曜哥儿弄来的。</p>
桐桐正过来给四爷送药,然后就遇见了传说中的王安石。</p>
她睁大眼睛上下打量,然后……忍了!第一次见面不能劝人家洗澡。有大才之人得允许他不拘小节。要是现在说人家不洗澡,人家就恼了。对人才,咱得宽容。</p>
四爷看她:你还要留着看多久?</p>
桐桐转身告辞了:对任何历史人物都提不起兴趣了。还是不见面好,不见面就永远存在幻想,见面不如闻名吧。</p>
出来之后青娘就笑,“他家夫人怎的不管管?”</p>
必是管不住吧。</p>
四爷就笑,“明儿还要见司马光,见包拯,你见吗?”</p>
桐桐:“……”见吧!迟早都得见的嘛!别管人家究竟是什么样儿,咱先见见呗。</p>
她转脸问:“太子不来用饭?”</p>
“殿下说今晚上留了耶律洪基和赵宗实用饭。”</p>
哦!那随他去吧。</p>
赵宗实战战兢兢,举着杯子也颤颤巍巍的,“殿下……臣……不是,是草民……”</p>
曜哥儿给摁的坐下了,“嗐!这是做什么,好好吃顿饭呗。我还记得当年你陪着我在汴京城里转悠,买了糖人给我。之后忙忙碌碌,倒是甚少跟你见面。但你的事我也有听闻,你呀,莫要想那么多。”</p>
“是!遵旨。”</p>
曜哥儿说着又给耶律洪基斟酒,“这半日,想来你也知道辽国发生了什么,大宋发生了什么。”</p>
是!</p>
“若非辽国此次事端闹的大,而今也不会有北宋。事起突然,事发偶然,走到今儿也是着实没有想到。世事难料,以前总以为咱们得是亦敌亦友,毕竟雍郡与大辽相邻,咱们之间只怕关系得微妙一些。却不想,你我而今能坐在这里……不管是宿命还是缘分,今儿这一杯,得先敬你。遇难能来避难,这是信我们。别的不说了,全在酒里。”</p>
耶律洪基端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这酒入愁肠,真个是滋味难言呐。</p>
他就找了话题,“之前听闻辽国与雍郡有联姻之念。而今呢?辽国是否还有此念。”</p>
曜哥儿哈哈就笑,“联姻……北宋的女儿家不习惯辽国的生活。若是辽国有女要嫁,也不是不成。”说着,就一拍赵宗实,“孤这族叔,品行最好,真是一端方君子。”</p>
说着,似是想起来,这才问赵宗实,“也是孤信口开河,之前好似听闻,你有婚约在身?”</p>
赵宗实尴尬了一瞬,“回殿下的话,也就是那么一体。而今草民这身份,何必害人家呢?”</p>
曜哥儿眼睛一眯就有些明白了,他哼笑一声,“见风使舵之辈,不要也罢。你放心,他日必有名门闺女来匹配,男子汉大丈夫何患无妻?很不必为此事唉声叹气。”</p>
他说赵宗实,“不若,你在东宫任职,常伴孤左右,如何?”</p>
自是求之不得。</p>
曜哥儿笑了,这才看耶律洪基,“辽国如今对外说大殿下已经薨逝,世上无耶律洪基。大殿下,辽国不认你的身份,当如何呢?若是一直躲躲藏藏,只怕辽国再不敢有人认你了。”</p>
耶律洪基起身拱手,“某愿听殿下吩咐。”</p>
曜哥儿给对方再斟酒,“辽国使馆,给大殿下住如何?不管辽国认不认,北宋认您大殿下的身份。当然了,殿下的安全,也自有北宋来负责。如果大殿下有别的顾虑……你也就当孤没提过吧。”</p>
说着,曜哥儿又补充,“另外,也有大理使馆,有吐蕃使馆。孤邀请了各国的皇室子弟前来一道儿研习。大殿下若是不愿,那孤便邀请耶律涅鲁古来北宋一游了。”</p>
耶律洪基端着酒杯的手都抖了,他看着这位温和的太子,只觉得他那双眼睛像是草原上的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