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桑沅第一次因为工作上的事,要求她注意安全。</p>
倪冰砚有点被吓到了,做贼似的凑到他耳朵边上,小声问他:</p>
“事情很严重吗?还是……这是个狠茬子?”</p>
平日里在公司见到过不止一次,白白胖胖的,笑起来很是和气,难道是个笑面虎?</p>
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p>
见她这幅样子,桑沅觉得有点好笑,还是整理了下语言,简单跟她说了:</p>
“怎么说呢?光是靠着收受好处串通投标这一项,他就拿了起码一个亿。要不是我早有防备,还不知道要被他坑掉多少。反正回头律师团会往无期徒刑甚至死刑的方向使劲。至于狠不狠?倒不至于多狠。主要是他的家人比较难缠。”</p>
“这、这么严重吗?”</p>
“嗯。我那么信任他,他却花式害我,所以他该死!”</p>
“当着孩子的面,你说这些做什么?”</p>
“教孩子该怎么收拾叛徒。”</p>
“他们哪里听得懂?”</p>
“你看看你,自相矛盾!”</p>
倪冰砚想想还真是,不由好笑。</p>
孩子们吃饱了,也累了,两人一人抱起一个,开始拍奶嗝。</p>
香香软软的孩子趴在肩头,倪冰砚才心神一稳,问他:</p>
“都被抓起来了,应该不会危害到我们吧?我们国家的治安,可是一向很好的。待到事已成定局,他的家人还能干嘛?”</p>
“都要送人去死了,别人会做什么事都不稀奇,小心无大错。最近实在要出门,记得多带几个保镖。”</p>
桑沅想想,又跟她讲:“不怪我太谨慎,上辈子他被抓走,他妈到公司楼下堵我,直接冲出来,往我车上撞,司机没注意到,直接把她撞断了一条腿,还有两根肋骨,还有公司门口泼粪,家门口泼狗血,附近小区围墙上,用红漆写我卸磨杀驴为富不仁……”</p>
“还有这种人?”</p>
“是啊,他们觉得,反正我钱很多,不就贪了那么一点点?抬抬手就过去了。”</p>
他对这些人太仁慈了。</p>
所有人都觉得他该吃亏,他该忍耐,他必须原谅。</p>
“他又不是从我肚子里钻出来的,凭啥要你抬抬手?搞笑吧?!”</p>
当爹的遇到儿子不成器,胡乱挥霍银钱,就算几个小目标,忍就忍了,可这条蛀虫,他凭啥?</p>
倪冰砚都要被他们的无耻给气笑了!</p>
“反正一家子泼辣得很,还不讲道理,虽然对我没有实质性的伤害,但精神上的毒害,是真的让我心有余悸。”</p>
俩孩子先后打了响亮的嗝,两人小心翼翼把孩子放婴儿床上,才又守着床边坐下,继续刚才的话题。</p>
“你早知道他是那种人,这辈子为什么还要招他进公司?”</p>
“记忆很碎,在遇到你之前,都没有拼凑完整,大概他在我心里也没什么分量。之前没想起他的事,等想起来的时候,他已经在公司里干了很多年了,工作一直出色,和同事关系也好,只能暗地里多关注几分,不好乱动。”</p>
“那……你怎么不在刚发现的时候,就把他踢出去?”</p>
好歹也是一条人命。</p>
若能悬崖勒马……</p>
“我的确大方,从不亏待自己人,但我同样也小气。”</p>
被那一家子欺负成那样,他还为对方着想,他又不是圣父?</p>
何况这都是他自己选择的路,没有任何人故意挖坑害他。</p>
桑沅给过很多次机会,他都要一意孤行,一条道走到黑,那又有什么办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