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打！”</p>

“活该！”</p>

“打得好！”</p>

“军人保家卫国，出生如死，你这女人不感恩，还咒骂。</p>

你这种人，打得好！”</p>

……</p>

围观顾客越说越气愤填膺，有人忍不住上前去，吐了一口口水在尖下巴脸上。</p>

其他人有样学样，大家都朝着尖下巴吐口水。</p>

“啊啊啊……”</p>

尖下巴捂住脸尖叫。</p>

“这是干什么？都住嘴！”</p>

一道声音在人群外响起。</p>

大家都住了嘴，不再朝尖下巴脸上头上喷口水了。</p>

“主任，事情是这样的……”</p>

售货员赶忙上前去把前因后果说了，虽然没有偏向哪方，但是重点讲了尖下巴对受伤军人的诅咒。</p>

百货商店的主任是另一个柜台的售货员找来的，那个售货员看见事情闹大了，就急匆匆去找了主任。</p>

尖下巴已经从地上爬起来了，脸上身上都是各种唾液，头发上还有谁喷的鼻涕，在头发丝上悬挂着。</p>

云暖看着就有点恶心想吐，百货商店主任朝后退了几步，离尖下巴又远了一点。</p>

“你这同志，我们售货员同志说的是不是事实？”百货商店主任神情严肃，冷着脸问。</p>

尖下巴刚想否认，眼睛下意识看向云暖。</p>

云暖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左手握右手手腕，右手转动。</p>

尖下巴害怕了，生怕那转动的手掌又落到她身上，慌忙点头承认。</p>

“是，她说的对，我不要那裙子了。”</p>

尖下巴说完就想走，小脚婆婆伸手拦住。</p>

“你骂了人，就这样走了？”</p>

尖下巴刚想骂：“关你屁事！”</p>

她又看见了云暖甩着手腕朝她走来，忙把想骂的话从喉咙原路返回。</p>

“你你……你想干啥？”尖下巴颤抖着声音问。</p>

“你刚才打了她，骂了她，就想这样走了？”</p>

“那，你也打了我。”</p>

“哦，我也打了你。对呀，我打的是该打的人。</p>

但是她却不是该打，而且你还诅咒了军人。”</p>

云暖偏头想了想，继续说：“现在是新社会，不许搞迷信活动，你还诅咒人，这是封建迷信。</p>

还有你骂军人，是不是对我们这个社会不满？</p>

哦，我想起来了，我男人也是军人。</p>

他曾经给我说过，在人民中藏有坏分子。</p>

这些坏分子呢，就专门搞破坏的，想颠覆我们好不容易解放的社会。</p>

你是不是就是坏分子，不然，你怎么对保家卫国的军人那样诅咒呢？”</p>

“不，我不是坏分子，我是好人，我不是坏人。”</p>

尖下巴吓得大惊失色，本来被云暖打红的脸一下子惨白惨白。</p>

被扣上封建迷信的帽子，最多是被教育一下。</p>

但如果被扣上坏分子的帽子，轻的他就得蹲笆篱子儿。</p>

重的，那就要吃枪子儿，她可不敢承认。</p>

“坏人都不会承认自己是坏人的。”云暖对百货商店主任说，“主任，我觉得这个人应该把她送去派出所，让公安局查一查她是不是潜藏在人民中的特务？”</p>

“对，查一查，她肯定是特务。”</p>

“主任，你不能放过一个坏人，把他送去派出所。”</p>

“我看她就像是特务。”</p>

……</p>

“不，我不是坏人，我不是特务。</p>

求求你，不要抓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