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守李御急的不知如何是好。</p>

“二位将军，不要冲动啊。”</p>

他想去追，却又要守着冯墨亭。</p>

说来他也是真的为难。</p>

这位徘徊在生死之间的冯大人，那可是太子殿下的心腹，而这两位将军同样是太子殿下极其信任之人。</p>

他一个也得罪不起。</p>

最要命的事，他们现在干的这些事。</p>

一旦惹出祸来，他这个太守可就到头了。</p>

剑门关毕竟是他的辖区啊…</p>

“韩宣！”</p>

“韩将军，你给我站住！”</p>

宁禄山快步追上了韩宣。</p>

“你想做什么？”</p>

“你要去赤狐部报仇么？”</p>

宁禄山看出了他的意图，他挡在门前，凝重道：“殿下说过，这次我们是寻人为主，要与草原各部友好相处。”</p>

草原十二部，同气连枝。</p>

他们内部是靠着宗族在统治的，基本上每个部落之中都有亲人，平常也许会有摩擦，但对外向来一致。</p>

任何部落出了事，其他部落一定会伸出援手，且草原的传统认亲不认理，睚眦必报。</p>

今天杀他们一个人，他们必不会善罢甘休。</p>

无论你杀人的理由多么正当，草原人都只会将你视为敌人，非要你付出百倍代价不可！</p>

也正是因为这等彪悍的民风，历代先帝才会设立剑门关，将瀚海大草原和朝廷隔开。</p>

这是民族与文化之间的矛盾，不可调和。</p>

汉人擅长以理服人。</p>

而草原则是强者为尊，无关对错。</p>

宁禄山怕韩宣太冲动，他若是不管不顾，真的冲到赤狐部去大杀一通。</p>

那么其余各部定然会报仇。</p>

先前朝廷诸多安抚，岂不是白做了。</p>

韩宣不说话，却也没有放下武器。</p>

“韩宣，你先不要冲动。”</p>

“听我的，先放下武器。”</p>

宁禄山好声好气安抚着。</p>

他跟韩宣不一样，他为官多年，深谙朝堂之道，说的好听点就是被打磨圆滑了。</p>

杀人报仇固然痛快。</p>

可事后呢？</p>

草原暴乱，朝中那些主和的文臣，势必会口诛笔伐，说不定还要施压。</p>

这种事，他年轻的时候经历过不少。</p>

最惨的时候被贬到了御马司喂了三年的马。</p>

韩宣是新科武状元，万里挑一的人才。</p>

有心气，想立功，受不了委屈…这些都是正常的，年轻人嘛，谁没有个血性。</p>

“宁侯爷！”</p>

韩宣不为所动，眼睛冷冷注视着他：“殿下是说过寻人为主，但也说了，万不得已之时，可以动手。”</p>

“草原人已经动手了，他们杀钦差！”</p>

“这若是不还击，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p>

“殿下不希望我们惹事，但也绝不愿意看到我们怕事，倘若我不杀了木尔多，我也没有脸回去见殿下。”</p>

“木尔多截杀钦差，是为他死去的儿子报仇，他难道不知这么做的后果吗？一个草原蛮子尚且有如此勇气挑战朝廷。”</p>

“难道我汉人被欺负了，却不敢还手？”</p>

“这样的民族，还有什么血性！”</p>

“我若真的忍气吞声，上则对不起殿下的栽培信任，下则无面目见韩家列祖列宗。”</p>

韩宣面色涨红嘶吼着。</p>

这口气他绝对咽不下。</p>

“有什么后果，我自已承担！”</p>

“要革除我的武状元功名，还是要我杀人偿命，我都毫无怨言！”</p>

“但在此之前，木尔多必须死！”</p>

韩宣说完，便要往门外去。</p>

“韩宣！”</p>

“你是不是非去不可。”</p>

宁禄山大叫着。</p>

“是！”</p>

韩宣冷漠回应。</p>

“我陪你去！”</p>

出乎意料。</p>

宁禄山眼神变了，气血澎湃。</p>

“为官多年，血性几乎被磨光。”</p>

“想不到是你这年轻人，给我骂醒了。”</p>

“要干就干，现在就去赤狐部。”</p>

两人一拍即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