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p>
程罪与霍慈又来到了下午的露天阳台,这次她们点了两杯酒。</p>
霍慈欣赏着这座陌生城市的景色,“纯粹,坦诚。这两种东西我只在孩童亦或是痴儿身上,同时看到过。”</p>
“你不能来难为他了,说白了,你其实也是在难为自己。”</p>
“人长大了就是长大了,以目前你们各自的阅历又怎么会像从前那样?别说他,就说你。如果你也像幼时一样,你是不会挑他这个问题的,你只会觉得他好成熟,好妥帖。”</p>
程罪的心尖一蹦。</p>
霍慈笑着摇晃了一下红酒杯,“既然长大了,那就讨论长大后的事情,一直揪着从前明天还过不过了?”</p>
“何况就论这件事来说,哪怕换成周延枭,他也不会告诉我。他怕我害怕,怕我忧心。他只会默默地陪在我身边,确保我的安全。这本来就是一个正常男性该有的反应。”</p>
“那么反过来说,你到底想让他做什么呢?”</p>
“其实你早就在过去那些让你倍感压力的岁月里,找不到了你自己。你自己甚至都不知道你到底想要什么,你只觉得怎样都拧巴,因为你压根就没有放下过去。”</p>
这些话也就霍慈会跟她说。</p>
其余人,就说易求真吧,她即便看得清也不敢对程罪这样讲。</p>
“如果你只是对曾经那些事耿耿于怀,那就跟他正大光明的说,你是想发火还是想报复他,你都随心所欲,只要你觉得解气了。”</p>
“程罪,日子还要过的。我们还有无数个明天的,放过自己吧。”</p>
这些话霍慈说的手到擒来。</p>
不是早就想好了,而是她也曾这样一遍遍的劝说自己。</p>
她花了无数个日夜的时间,才哄着自己走出内心那只牢笼。</p>
这个过程纵然漫长,但好在结果是令她舒服的。</p>
程罪将红酒一饮而尽,脑海中幼时的记忆,与成年后的记忆来回胡乱的穿梭,把她的脑子搅的一阵杂乱。</p>
头痛欲裂。</p>
这注定又是一个失眠的夜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