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秀媛当时就迈不动腿了，所有的情绪都涌上心头，让她浑身无力。</p>

她突然蹲在地上，可把南振给吓坏了。</p>

南振连忙丢下装着牛蹄筋的塑料袋，跪在地上：“妈？妈你怎么了？”</p>

楚秀媛摇摇头，忽然就笑了起来，“你刚才说的什么，你再说一遍让妈听听。”</p>

年纪小的南振并没有想别的，他妈让他说他就说：“长大了我让你跟爸过好日子，天天给你买白衣服让你穿，下地干活的时候也穿白的，买好多好多，弄脏了就换别的。”</p>

楚秀媛静静地看着面前的儿子，心里的滋味说不上来。</p>

“会吗？你真会给妈买白衣服吗？”楚秀媛问他。</p>

南振使劲儿点头，“当然买啊！我不给你买给谁买？”</p>

楚秀媛本就漂亮的脸一笑起来更好看了，那时候她也没多大，也就是如今程罪的年纪。</p>

她摸了摸南振的脑袋，眼底闪烁着泪光，而那只胳膊处还有当年抽血失误，导致多了片死肉，从而留下的一片淤痕。</p>

“我儿子真孝顺。”</p>

“妈，我扶你回家。”南振搀扶着她，“是不是天太热了？”</p>

“嗯。”楚秀媛笑着应答。</p>

“回去喝凉凉的水，缓一缓就好了。然后我让我爸给你做牛蹄筋，今天吃白米饭好不好？”</p>

“白米饭太贵了。”</p>

“不贵，匪哥买了点，给我分了半碗呢，煮出来够妈你吃了。”</p>

那时候的南振很孝顺，孝顺到让楚秀媛放下了所有的不甘与痛恨。</p>

可是后来，南振离开了重望村。</p>

他一年一年的不回来，也不会打个电话，只会打钱回来。</p>

他的房间，她收拾了一遍又一遍，窗外的积雪下了一层又一层，他还是没回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