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童也没去找他,坐在门口晒太阳的时候,听到外面大婶大妈聊天,说林翠发疯了。
宛童一骨碌起身就往外跑。
林翠脾气大,有时候在外面或者男人面前受了气,她就会将气发泄在晏清路身上。
小时候晏清路就没少被揍。
甚至在剧情里,晏清路成了呼风唤雨的一方人物,林翠偶尔也还是会朝他发脾气,不过那时候的她却是不敢打人了。
宛童跑到晏清路家门外,只见堂屋的门敞开着,但是却没有任何声音传来。
不远处,陈厚还有林大熊的身影有些鬼祟地躲在栅栏边,往里边儿偷看着。
宛童连忙走了过去,“发生什么事了”
清脆的声音让两个男生吓了一跳,见是宛童,他们拍了拍胸口,又有些不好意思了,“没,没事。”
不管怎么说,路哥被揍这么怂了吧唧的事,还是不要跟她说好了。
陈厚和林大熊溜走后,宛童也没敢多呆,回家后,又郁闷地拉着大黄和八个嘎嘎叫着的鸭子出门了。
来来回回在晏清路门口转悠了几次,都没有见到他人,她心里七上八下的,该不会他被揍得下不了床了吧
晏清路是个笨蛋,他妈妈揍他的时候,他是绝对不会还手的。
天色渐渐暗下来,寒风也更加凛冽,幽暗沉闷的屋子里,林翠一边掉眼泪,一边给晏清路的手臂上药。
除了手臂外,他的后背和腿上也全都是被废弃电线抽出来的伤痕,有些甚至渗出了血液。
“小路,妈妈不是故意的,妈妈就是控制不了自己”林翠颤抖着手,语气里悲恸懊悔。
晏清路低垂着脸,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这样的场景发生过太多次了,他都已经有些麻木了。
他跟他妈妈相依为命这么多年,他知道她是爱他的,她情绪好的时候,对他也很好,她不是个合格的妈妈,她更多的时候是像个姐姐,像个朋友一样和他相处。
可是她情绪失控的时候,却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将他当成了仇人一般。
林翠的声音一直不断,晏清路觉得心下多了一抹烦躁,他忽然握住她颤着的手,将她缓缓推开,然后起身往外走。
“小路,你要去哪儿”林翠红着眼睛追上去。
但是晏清路却猛地甩上了门,低说了一句,“别跟着我。”
这是晏清路第一次对她甩脸色,也是第一次对她用这样冰冷的语气说话。
所以林翠愣住了,呆呆站在原地,好半晌,她跌坐在了冰冷的地面上,然后捂着脸低泣。
晏清路连外套都没穿,走到路上时,寒风往单薄的毛衣里钻,像一把把刀子割在身上,很快就让他失去了痛的知觉。
“嘎嘎嘎”鸭子的叫声,让晏清路的脚步停了下来。
他停下脚步,僵硬地转过身。
宛童正朝着他小跑过来,大黄在她身侧,愉快地和她赛跑,身后还跟着一群嘎嘎叫着的鸭子。
“晏清路。”
宛童才在他面前站定,就被他一把拉进了怀里。
“你穿得太少了。”宛童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块冰抱着,说话都打了颤。
事实上,她自己在附近转了一个多小时,也已经冷得耳朵都要掉了。
晏清路贴着她冰冷的耳朵,用脸颊去给她暖了暖,低声问,“在这里多久了”
宛童有些脸红,吞吞吐吐说了句,“就就一会儿我路过的。”
晏清路无声扬了扬唇,也不戳穿她。
因为你相隔得近,宛童闻到了他身上一股药水的味道,她连忙将他推开,“你是不是受伤了”
这么一看,他下巴往上的地方又一道五公分长的红色印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抽出来的,撸起的袖子,也露出了他手臂上好几道渗血的痕迹
宛童看得触目惊心,眼眶瞬间就红了,死死握着他没有温度的手,“晏清路,你跟我回家,我家有药。”
晏清路呆呆看了她几秒中,指腹轻颤,摸了一下她湿润的眼角,随后咧开嘴角笑了笑。
晏清路最终也没跟宛童回家,而是去了陈厚家。
陈厚父母早年就双亡了,只剩下一个七十多岁的奶奶,她对晏清路没有什么偏见,有时候也会逮着帮他们处理一下伤。
晏清路带着宛童进门时,陈厚正给陈奶奶按摩,终于将她给哄开心了。
毕竟除夕没能赶回来,让她操了不少心。
陈奶奶见晏清路带着伤来,急急忙忙拿出了“祖传秘方”万花油。
宛童见了她那些药,总觉得有些不靠谱,但是她见晏清路和陈厚都没说什么,于是也没开声。
陈奶奶好几次瞥向宛童,终于忍不住说话了,“你是严家小四吧”
宛童愣了一下,点了点头,“奶奶,我是。”
村里好多人都是叫她严小四。
大塘村人口众多,两家又离得远,她其实并没有见过陈奶奶。
陈奶奶沉重地“嗯”了一声,忽然瞪了眼陈厚,又在晏清路肩上轻拍了一下,“说吧,你们怎么把人家小姑娘骗来的”
宛童傻眼,下意识开口,“奶奶,您别打晏清路”
陈奶奶乐了,“傻姑娘,他皮糙肉厚着呢,死不了,你别被他这可怜模样骗了,他们能吃苦的。”
宛童“”
晏清路眼角抽了抽,没开声。
陈厚摸了摸鼻梁,“奶奶,我可什么都没做”
陈奶奶差点翻白眼,“是,你没做,都是小路一个人干的。”
她说完又转向宛童,“我敢保证,小路肯定是想骗你给他当小媳妇,你可要提防着点,眼睛要放亮了,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人。”
“奶奶,哪有人这样说自己孙子的”陈厚拉着陈奶奶的衣袖,哭笑不得。
晏清路也忍不住抚额,就差没起身走人了。
不过他瞥了一眼捂着嘴偷笑的宛童,神情也漾起了微笑,“奶奶说得对,可别让我给骗回家了。”
“别闹。”宛童声音还是乐呵的。
两人在陈奶奶这里呆了一会儿才离开,陈厚还将自己一件准备丢掉的棉服给晏清路递了过来。
结果陈奶奶又一把拿了回去,重新给他塞了一件陈厚新买还没舍得穿的老贵的黑色羽绒服。
陈厚痛心疾首,看着晏清路离开,眼泪差点都掉下来了。
村里没有路灯,只能借着陈奶奶给的手电筒看路。
约莫二十分钟,两人回到了严家,宛童将手电筒递给了晏清路,“你今晚真的要回家吗”
“嗯。”晏清路一直没提刚才家里发生的事,宛童也没问。
“那你小心点。”打他的是他妈妈,她又不能劝他反抗,只能道,“你别傻傻地让人打,你要知道躲开,我以前也被妈妈打,蠢死了,可是我小妹就会跑,所以她从来都没被打过。”
晏清路看着她红唇张张合合,只觉得这声音勾得他心痒痒的。
他低眸凝着她半晌,忽然弯下腰,手臂从她腰侧穿过,手掌按在她背上,将她摁进了自己怀里。
“严宛童,我就当你是想跟我处对象了。”他在她耳边低声咬字,薄唇带出的热气,让她打了个哆嗦,耳朵痒痒的。
宛童微微抬着头,下巴抵在他肩窝里,被他蛊惑得也有点意乱神迷,她伸手搭在了他背后,闷闷的鼻音“嗯”了一声。
晏清路似乎意想到她会答应似的,手臂将她缠得更紧,仿佛要将她按进自己身体里似的。
他低低笑了几声,胸腔微微震动着,让宛童真切感受到了他发自内心的喜悦,有点傻。
可是下一秒,宛童又听到他压低的嗓音传来,还带着点儿阴森森的意味。
“我听说,有人去你家说亲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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