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朝羽,他若是对睨睨什么不该有的心思,他绝对不会允许。

那是他最宝贝的女儿,让他恨不得将世界上最好、最纯洁的东西都给她,而贺朝羽呢,他的生母是那样罪孽深重的一个人。

他的出生也是原罪。

这样的身份,他怎么配

见薛定山这个样子,杜弈怜唇角勾出个冷笑来,手上却是赶紧扶住了他,“老爷,您可别生气。”

薛慕仪跟着贺朝羽进了房间,塔塔一见到她便亲昵地蹭着她,薛慕仪抱起了它,它立刻柔顺地“喵”了几声,薛慕仪放软了声音,闷闷道“贺朝羽。”

贺朝羽不理会她,心口却涩得紧,他自顾自从衣柜中拿出娇小姐送给他的衣服来,机械地折起。

其实根本没必要拿走,可是,他舍不得把它们留在这里,他总会想到那天在车内,娇小姐身上的柔软芬芳将他裹住了,她漂亮又纤细的手指搭在坐垫上。

还有,他从玻璃窗上看到娇小姐看了自己一眼,那么多的细节,他竟然全都在脑海中记得清清楚楚。

薛慕仪看他这个样子,知道他是真的下定了决心。

那种热泪要落下来的讨厌感觉又来了,她心底恨恨地想着,怎么会有这么讨厌的人

“你是真的要离开吗”薛慕仪终于再次开口了,贺朝羽回头望了她一眼,看到她的眼神,心口的疼发出强烈的跫音,类似于爆炸的声响。

他的唇色瞬间像燎原野火,他却转过了身子,不肯再看一眼娇小姐。

薛慕仪气极反笑,忽然道“好,那你走吧,只是,走之前,你不能拿走薛公馆的任何东西。”

怀里的塔塔好奇地“喵”了一声,薛慕仪下意识将手抚上它的脑袋,安抚着,她自己都没发现,她仿佛在哄一个面对父母吵架时,手足无措的小朋友。

贺朝羽折衣服的手一顿,“好。”

薛慕仪见他居然应了声好,心头的郁气又逼得她一颗心不上不下,她继续恨声道“还有,你身上的衣服也是我送你的,你既然要走,请把它也还给我。”

死兔崽子,干脆一丝不挂地出薛公馆去吧。

贺朝羽没说话,转过了身子,黑黢黢的眼望着薛慕仪,他手上一点点解开白色褂衫的扣子,面无表情。

很快,隐约露出了白皙的肌肤。

薛慕仪终于忍受不住,唇角气的发抖,她将塔塔放了下去,自己几步来到了贺朝羽面前,捉住了他的手,狠狠一口咬了下去。

腥甜的血味将她整个口腔占据。

她的眼泪又不自觉掉了下来,贺朝羽由她咬着,另一手抚上了她的头,“咬够了吗还不解气的话,这只手你也可以咬。”

她终于放开了他,带着哭腔道“怎么会有你这么讨厌的人”

看着娇小姐的眼泪又流了出来,贺朝羽忽然叹了口气,“睨睨,别哭了好吗”

薛慕仪不理他,坐到了他床沿,默默拿手背擦拭脸上的泪痕,贺朝羽终于上前来,声音无奈道“那我不离开了,可以吗”

薛慕仪偏过头,半晌才点了点头,闷闷道“你答应了,不准反悔。”

“好。”贺朝羽默默摩挲着自己掌心的牙印,声音轻得像叹息,娇小姐似乎总是能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说完,薛慕仪似是觉得很不好意思,闷头就出了房门,谁知,刚下楼梯就遇到了薛定山。

薛定山看到薛慕仪满脸泪痕,顿时铁青着脸,眼睛里也像是藏着怒火,薛慕仪被他看得心口重重一跳。

杜弈怜在一旁适时道“睨睨儿,你怎么哭了”

薛慕仪不理她,只挽过薛定山的胳膊,小声唤了句“爸爸。”

薛定山拍了拍她的手背,声音听不出情绪,“怎么不待在宴会厅那边,回小洋楼来了”

“就是觉得有点累了,就回小洋楼休息啦。”说完,她又挽着薛定山,“爸爸,我扶你去宴会厅吧。”

“嗯。”薛定山唇角露出个笑,同薛慕仪缓缓朝着宴会厅而去,望着薛慕仪心不在焉的样子,他又道“睨睨,你自己去玩吧,爸爸有你杜姨娘陪着就好。”

薛慕仪撒娇道“不要,就让我陪您吧。”薛定山却第一次拂开了她,像是疲惫,“睨睨,听话。”

薛慕仪一顿,放开了薛定山,她下意识望向了杜弈怜,杜弈怜也望了过来,眼中的戏谑一闪而过。

“那好吧。”她点了点头,见她离开了,薛定山又对杜弈怜道“弈怜,你去把贺朝羽带过来,我有话对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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