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为了自己的婚事,忍忍也无妨。”薛婉笑道。她樱多拿了几两银子买通了一个永福堂的小丫鬟,将药瓶中的一颗药用温水化开,混在老太太的药方里。
夜里那小丫鬟回来复命,说老太太服了药,瞧着脸色好了许多。
薛婉这才放下心来。
第二日,薛婉一早起床梳洗干净,便拿着那个药瓶默默发呆,春樱道“说来这叶公子做事也太唐突了,哪有大半夜的派人去翻小姐院子的外墙的。”
薛婉苦笑,心道不过是仗着轻功了得,无人能抓到他罢了。
突然,芷荷冲进院子里,似连脚下都踉跄了,“大小姐,老太太殁了。”
薛婉瞪大眼睛,惊得从座位上站起来,第一反应是沈淮安给的药有问题“怎么死的”
芷荷惊魂未定,一脸苍白“听说昨日睡下时已好些了,半夜里多咳了两声,丫鬟们也没在意,早上起来才见着老太太被痰卡了喉咙,连尸体都硬了,大夫说是憋死了。”
春樱又气又急,回头看了一眼薛婉,气道“大小姐,这可怎么办”
薛婉也没想到她的运气竟如此之差,眼看就差那临门一脚却偏偏横生枝节。
薛婉手指攥紧,面上还算平静“罢了大约就是没有缘分吧。”
没过多久,薛平便派了小厮正式通知薛婉,薛家也早早挂上了准备好的白灯笼和布幔,所有人都披麻戴孝站在正厅里,张氏张罗着来来往往的布置,又没有人去各家送信送帖子,宫里边也要去一封告假函,只怕过不了多久,批准薛平丁忧的折子就会递下来。
人人都知道老太太走的不是时候,因而满薛府的人忙忙碌碌,却无几人发出声响,丫鬟小厮们都轻手轻脚的,生怕惹恼了主子。
薛平的脸色铁青,站在正厅,看谁都是气不打一处来的样子。
倒是张氏很来了一些精神,薛瑶都是神色恍惚脸色发白,一副不敢抬头的样子。
很快张氏就张罗好了灵堂,其他一应物件都是现成的,寿衣和棺材更是早些年就备好的。
两个胆子大一些的粗使婆子,帮薛家老太太换好了寿衣,这样的天气若是停灵七日,多少有一些味道,故而老太太身上也多放了一些香料和防腐的药材。
听说老太太临走前,嘴巴张的大大的,两只眼睛也没有闭上,仿佛死不瞑目的样子,十分狰狞可怖。
张氏也花了大力气,请了相国寺的主持,亲自过来做法念经超度。
薛平素来为官圆滑,不涉党争,因此这样的白事,许多人都肯愿意来慰问一番,薛家支起了流水席,来往宾客络绎不绝,大多喝两杯水酒便走。
张氏难得有机会处理这样的场合,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来往迎送,酒水的安排,礼仪的设置,无一不是井井有条,竟也在京城中多博了一份名气,都说虽是有些小家子气,但但理家却是一把好手。
薛婉什么也不需要管,只站在灵堂前,时不时的按照司仪的要求哭上一回便可。
三个孩子的手上各抹了一些风油精,实在哭不出来了,便往眼睛里抹两下,倒也十分管用。几日下来三人均是脸色发白,眼睛红肿,迎风都能流出泪来,京中人都言,薛家果然家教甚严,儿孙们也十分孝顺。
至于夜里,只有薛平一个人守着,灯自有下人看着,薛平究竟守的如何也无人知道。
如此到第六日,叶家终于来了人,来的是叶家三房的当家人和夫人,也就是叶修韵的父母。
夫妇二人都是满脸的遗憾严肃,一直说着节哀顺变之类的话。
但要离去时,叶三夫人才吞吞吐吐地与张氏说道“实是不好意思,我家三郎毕竟年纪不小,他祖父身子也不硬朗,年初才刚大病一场,若再拖个三年,他祖父再有个万一,难不成也还要两个孩子,再耽误个五六年的功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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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氏的功夫自然是做足的,一脸情真意切的遗憾,却又表示十分理解叶三夫人的意思之言,说婚姻毕竟大事,叶家如此也是人之常情。
薛平虽是满脸遗憾,却也心知此事无改。两家又是一番寒暄,这才道别。
又忙碌一天,老太太终于封棺,由薛家的老人先抬回老家,因薛平公务还未交接完,启程的时间被定在中秋后。
薛平老家在江淮,中秋过后天气转凉,再往南方去倒也合适。
薛婉在家中默默的收拾东西,还得变卖一些不好管理的铺面田产,十分忙碌。
如此过了几日,韩三娘过来探望薛婉,她知道薛婉和老太太的情谊了了,也没有装作十分伤心的样子。
“听说你们这次是要跟着四皇子就蕃的车马一起出发,沿途有沈将军护送,定然一路顺风”韩三娘笑眯眯道。
薛婉微微一愣“和沈淮安同行”
韩三娘不明白薛婉反应为何如此大,只点点头“是是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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