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嘛,”堤沙佛夫人的目光垂到铎丝的皮带上,“我可不希望这里会发生那种事。”
铎丝断然道:“只要没有人在这里攻击我们,你这里就不会发生那种事。”
“可是由于你们的缘故,”堤沙佛夫人又说,“街上的一个废物正站在我们家门口。”
“吾爱,”堤沙佛以安抚的口吻说,“我们可别生气”
“为什么”他的妻子轻蔑地啐了一口,“你怕她的双刀吗我倒想看看她在这里怎么耍。”
“我根本不打算在这里动刀。”铎丝一面说,一面哼了一声,与堤沙佛夫人刚才的哼声同样嘹亮。“你所谓街上的废物,究竟是怎么回事”
堤沙佛说:“我太太指的是一个来自脐眼的小鬼──至少,他的外表表明了他来自脐眼。他希望见你们,而我们这个社区对这种事并不习惯,这样有损我们的声誉。”他的口气听来有些心虚。
谢顿说:“好吧,堤沙佛老爷,我们这就到外面去,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然后尽快打发他走”
“不,慢着。”铎丝显然被惹恼了,“这里是我们的房间,是我们付钱租下来的。应该由我们决定谁能或谁不能拜访我们。如果外面有个来自脐眼的年轻人,他无论如何也是达尔人。更重要的是,他是川陀人。还要更加重要的是,他是帝国公民,是人类的一分子。而最重要的一点是,他既然求见我们,就成了我们的客人。因此之故,我们要请他进来和我们见面。”
堤沙佛夫人没有任何动作,堤沙佛本人似乎不知如何是好。
铎丝又说:“既然你说我在脐眼杀了一百个恶霸,你当然不会认为我会怕一个男孩,或者怕你们两位。”她的右手似乎不经意地落在皮带上。
堤沙佛突然中气十足地说:“凡纳比里夫人,我们不打算冒犯你。这两间房当然是属于你们的,你们可以招待任何希望招待的人。”在一股突如其来的决心驱策之下,他开始向后退去,拉着气呼呼的妻子一同离开,虽然不难想见他可能为此付出代价。
铎丝以严厉的眼神目送他们。
谢顿无奈地笑了笑。“铎丝,这多么不像你。我一直以为,我才是那个满脑子狂想、专门惹事生非的人;而你则总是冷静且务实,唯一的目标就是预防麻烦。”
铎丝摇了摇头。“一个人只因为出身背景,就受到他人──其他的人类如此轻视,我听到这种话便无法忍受。正是这里这些有头有脸的人,制造出那里那些不良少年。”
“而另一批有头有脸的人,”谢顿说,“则制造出这里这批有头有脸的人。这些相互间的憎恨,同样是人性的一部分”
“你得在你的心理史学中处理这个问题,对不对”
“千真万确。只要真有一种心理史学,真能处理任何问题啊,我们谈论的那个小鬼来啦,他就是芮奇,这点我倒不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