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却不能做这种事,我得把它送交立法院。当我提出一项建议后,七千五百位男女委员随即变成咯咯叫的一大群鹅。首要的问题是,经费从哪里来你多找比如说一万名保安官,就不能不多付一万份薪水。此外,即使你同意这种事,又要由谁挑选新的保安官由谁控制他们
“立法委员彼此叫嚣,争论,闹得不可开交,最后一事无成。哈里,你提到穹顶灯光故障,我甚至连修理灯泡这点小事都做不到。那要花费多少由谁负责喔,灯泡总是会修好的,但很容易拖上几个月。这,就是民主。”
哈里谢顿说:“我还记得,克里昂大帝始终在抱怨不能做自己希望做的事。”
“克里昂大帝,”艾吉思不耐烦地说,“曾拥有两位一流的首相,丹莫刺尔和你自己,你们两人努力不使克里昂做任何傻事。而我则有七千五百位首相,他们通通从头傻到尾。不过,哈里,你来找我,当然不是向我抱怨受到攻击这桩事。”
“没错,不是的。我是为了更糟许多倍的事而来,陛下艾吉思我需要信用点。”
皇帝瞪着他。“我和你讲了那么多,你还提出这种要求,哈里我没有信用点喔,没错,我当然有信用点维持这个局面,但是为了得到这笔钱,我得面对我的七千五百位立法委员。假如你认为我能去找他们,对他们说:我要些信用点给我的朋友哈里谢顿。假如你认为我能在两年内,得到我所要的四分之一,那你就是疯了。绝不会有这种事。”
他耸了耸肩,再以较温和的口吻说:“别误会我,哈里。假使我有办法,我很愿意帮助你。尤其是看在你孙女的份上,我特别愿意帮助你。看着她就令我有一种感觉,仿佛你要多少信用点我都该给你,可是根本办不到。”
谢顿说:“艾吉思,倘若我得不到经费,心理史学将永无翻身之日在努力了将近四十年之后。”
“努力了将近四十年,什么成果也没有,所以又何必操心呢”
“艾吉思,”谢顿说,“如今我再也不能做什么了。我之所以受到袭击,正因为我是心理史学家,人们将我视为毁灭的预言者。”
皇帝点了点头。“你就是噩运,乌鸦嘴谢顿,我早就告诉过你。”
谢顿凄惶地站起来。“那么,我告退了。”
婉达也已起身,站在谢顿旁边,定睛望着这位皇帝,她的头刚好与祖父的肩膀同高。
正当谢顿转身离去时,皇帝又说:“慢着,慢着。我曾经背诵过一首小诗:
大地如猎物,
连连灾祸似狼虎,
财富累积之地,
唯见人心衰腐。”
“那是什么意思”垂头丧气的谢顿问道。
“它的意思是说,帝国虽然一步步走向衰落和分裂,但某些人仍然可能越来越有钱。何不去找那些富有的企业家试试呢他们没有立法委员,只要他们愿意,随手就能签一张信用点券给你。”
谢顿望着皇帝说:“我会试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