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电话的人是杨旭东,他正在接受毛齐五的训话。凡是钱溢飞带出的特务,毛齐五对此均情有独衷,正当二人促膝相谈准备进一步寒暄时,突如其来的急骤铃声,将这美好气氛搅得不欢而散。
“六哥怎么回事”杨旭东大吃一惊。
“旭东我被一处的混蛋请到和谐街了,你带上兄弟,给我抄了他老窝”
勾勾手,毛齐五要过杨旭东的话筒:“喂是老六吗我是毛齐五怎么啦什么事儿叫你这么上火呀我说你这性子也该改什么一处那群混蛋敢找你麻烦娘西皮反了他们真当咱二处没人啦”一扭头,瞪着血红的眼睛对杨旭东喊道,“你多找几个兄弟,就让他们带上家伙,说是我吩咐的,把和谐街给我围了放跑一只耗子,我拿你杨旭东示问”
“是”
提起另一部电话,拨了几个号,毛齐五冲着话筒一痛臭骂:“田向荣你个吃里爬外的兔崽子我问你,老六那算怎么回事儿”
“老六六哥他怎么啦”
“你装什么大尾巴狼你手下扣了老六,难道你这处长会不知道我二处即便分了家,也还轮不到你一处管教吧”
“老长官,您慢慢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越听越糊涂。”
“和谐街有你们的暗点吧”
“好像是有我从侧面听说过”
“娘西皮瞧你这处长当的,真叫个窝囊你手下哪还把你当个人连那群混蛋都治不住,你简直丢尽咱二处的脸”
“老长官您放心,我马上去查,一个小时后,我给您个满意答复”
“不用啦我已经叫人过去了。你田向荣,就等着给那群混蛋收尸吧”狠狠撂下电话,毛齐五双手卡腰,在屋里转了两圈:“娘西皮人善被人欺连个招呼都不打就敢扣人,反了他们”
双方对峙了一个钟头,当毛齐五、田向荣等人匆匆赶到现场,中年人已被钱溢飞打得有出气没进气了。
“老秦你还能不能说话到底怎么回事”田向荣扳过中年人那血肉模糊的脸,摇了摇,将耳朵凑到他嘴边,“什么你说什么大点声”
双方你瞧瞧我,我看看你,特别是毛齐五,满脸狐疑:“这到底是谁抓谁我瞧老六怎么不像是吃亏呀”
老六没吃亏,可中统这亏就吃大了,田向荣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总算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他沉着脸,转身对钱溢飞冷冷问道:“六哥,有个人我想您该认识吧”
“啪”一个嘴巴扇过去,钱溢飞盯着捂脸瞪眼的田向荣,骂道:“妈个x的,你给我立正说话反了你了,规矩都忘啦”
“你”
毛齐五背手转过身去,钱溢飞一声断喝:“杨旭东”
“到”
“你还等什么”
二话不说,杨旭东从人群后扯出田向荣的小儿子,一枪柄砸过去,大张机头的枪管,死死顶住小孩那龇牙咧嘴的脸。
“别别冷静六哥息怒请您高抬贵手”情急之下,田向荣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中统特务们大眼瞪小眼,相互看了看,脸色比黄瓜还绿。
“旭东果然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呵呵我想干什么,这小子一猜就透早有准备,呵呵”满意地瞧瞧小兄弟,钱溢飞心里很美。
一个浑身皮开肉绽奄奄一息的血人,被人从隔壁推出。指着面前的活死人,田向荣壮壮胆子,怯声问道:“六哥认不认识这个人”处在他的位置很难做,一边是指望自己撑腰的部下,而另一边又是气势汹汹的娘家大舅子,田向荣知道:过了今天,恐怕他这处长就算当到头了。
走到近前,仔细看看了,钱溢飞突然“咦”了一声:“这不是济世堂的卢先生吗我找他看过病怎么,出了问题”
“他是共产党”
“共产党怎么啦他要是共产党你就直接毙了找我算怎么回事”说着,扭头看看老卢,又问,“口供都问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