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短短的几天内,温家老店已不知被多少报索部队光顾过温老板倚在柜台戴上花镜,
端着账本手持浓墨重笔,看看大厅那翏翏无几的食客,忍不住连连叹气。
解放军和国军不同,这要是换在过去,当官的哪会向他说“打扰”这两个字不趁机勒索
个三瓜俩枣,那就是包龙图转世但是客气也不能当饭吃,将这几天的营iii数来算去,温老
板心疼得真想找根绳子上吊。
傍晚时分又来了一伙兵,当官的昭样客气,一边给温老板敬礼,一边约束部下不要打坏店
里的坛坛罐罐。“这应该是最后一拨了吧”给台前的财爷上柱高香,温老板不得不再次重
夏一句话,“解放军是好人,可弟子一家老小还要指望这生意”毕恭毕敬给财爷磕了三个
响头,他忍不住流下满是辛酸的眼泪。
当官的将目光从溫老板脸上收回,他仔细打量这闻名川东的百年老店:明清结构的砖瓦房
,带有东西两厢套房的三进院落可以说,在这一目了然的环境中,根本不可能藏下什么可疑
分子。
一个士兵也许是尿急,他捂着肚子跑过来,表情忸怩地“呵呵”憨笑“老板,你这里有
茅房么”
顺手指指后堂,溫老板虔诚地闭上眼睛,继续着他的祷告。
“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当兵的快步跑进厕所,迅速解开裤子,一泡热气腾腾的尿液
,浇向那两尺见长半尺见宽的蹲坑。
总算捱到曲终人戠月朗星稀,温老板叹息着从蒲团上颱起身,吩咐伙计上好门板,捶捶
痛的腰眼,扶着粉墙,向茅房一步步挪去接近那蹲坑时,他哆哆嗦嗦摸出香烟,先给自己点
上一根,美美吸了两,随后踩踩踏板,叫道:“没事了,出来吧。”
满身污秽的杨旭东率先钻出半个脑袋,四下打量一番,这才伸出手臂一跃而出。
“共军都走了,”温老板扇扇羼子躲在一旁,忍不住低声理怨道,“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
再这么折腾下去,活人都要被他们靠干了”
转身拽出快要昏厥的许红樱,取下塞在她口羼中的酒精药棉,赶紧捶捶她后背但遗憾的
是,连续呕吐几天的许红樱,现在就连酸水和胆汁都快吐不出来了。
“我我快死了给给我一根烟”还未等温老板替她点上火,许红
樱一头跪倒地,剧烈地干呕连连。
“老温,谢谢你。”从温老板嘴唇上抢过香烟狠吸几口,杨旭东拍着被尼古丁熏得有些眩
晕的脑袋,随手捭捭溅在身上的尿液说道,“没办法,再好的暗室也不如这里安全”
“少姑奶奶,您没事吧”老温瞧着脸色苍白的许红樱,有些担心。
摆摆手,许红樱己没有说话的力气。
“少东家,家里又来电报傕那件事,您看”老温瞧着杨旭东的脸色,忍不住说道,“
咱是不是再想个办法”
“你先给我弄点水洗洗身子”闻闻自己农服上的臭味,杨旭东斜眉歪眼,艰难地扭过头
去。
“好,我马上给你烧水”
“把水送到这里,我们就在这洗”
“可是这里”
“走出茅房臭味就会散开,到那时,不相干的人一旦闻到,会不会猜想你温老板家里到底
怎么了”
“好我明白,这就去准备”
杨旭东转身正要去扶许红樱,不料她一挥手,阻止了:“别过来你很臭”
“你也不香,都到这地步了,哪还来那么多臭讲究”
“再过来我跟你翻脸”许红樱急道,“瞧瞧你出这馊主意,让共军站在咱头上拉屎撒尿
,传出去,以后让同行怎么看”
“命重要还是名声重要”
“都重要”
“那不可能如果有选择,你当我愿意钻粪坑”
“唉”抚抚酥胸,诨身脱力的许红樱歪倒在粉墙下,“这日子,姑奶奶算是受够了”
“再忍一忍吧,对了,温老板能不能和杜孝先联系上”
“你问这干嘛落凤山拼了两个兄弟才把口信带过来,这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想叫台湾取消命令”
“他们能听你的么”顾不得诨身恶臭,她艰难地直起身子,“如果能看出实质问题,他
们还至于将大好河山拱手让人么”
指指头,杨旭东没说话,只有苦笑。
“哼哼这回就连我都看明白共党是在钓鱼,也不知台湾那些榆木脑袋是怎么想的”
“是啊既然共党抓住了内鬼,又为何不提他名字”
“你想将怀疑告诉台湾”
“是的”
“别想了,他们不会听你的”许红樱叹口气,“能打入共军高层的人物,肯定比你我这
丧家犬值钱,如今听说折了老本,你叫那些头头脑脑怎能静下心听你解释”
“一将无能累死三军,唉恐怕这次我们要被动了”
“捱吧,捱死拉倒,”抬起酒精棉擦擦身上的污秽,许红樱绝望地自怨自哀,“在共党那
里受罪,跑到国民党这里送死,唉我的命,它怎就这么苦”
正说着,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来了来了”满头大汗的温老板赶紧迎过去,边跑这嘴里还无奈地嘟囔着,“日子可
真没法儿过了,国民党天天报,共产党来了也要报,唉”
“行了,别洗了,咱们还是顺便钻回去吧”拉着许红樱的手,杨旭东绝望地瞧瞧那令
人作呕的粪坑
钱溢飞将小五的计划书狠狠捽在桌面,当着周云鹏的面,指着小五羼子训斥道:“你写的
这叫什么狗屁还打算找借口给人家洗农服做饭你想干什么当自己是童养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