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短休息了片刻,当钱溢飞回到农场时,已是鸡鸣三响人影攒动。食堂大师父老李并未象
他想象得那样:一个人忙前忙后。在他身边竟然多出个令钱溢飞意想不到的老朋友一一顶梅。
“这是”指指顶梅,他眩目结舌。这年头怪事太多,只有想不到的,却没有人做不到的。
“跟你一样,算是嫌疑,唉鬼才知道这嫌疑犯咋就越来越多。”
“老李啊你这话可别让外人听到,否则弄不好,你也嫌疑了。”
“我不就是那么一说么瞧瞧,你还当真了算啦别扯那个咸淡,干活,赶紧干活”
与顶梅切葱拍蒜稍有不同,钱溢飞被分配去剝葱剝蒜。两个人面对面,谁都没说话,在
情冷潢的顶梅面前,仿佛周志乾这个人从来都没存在过。
撂下手中的菜刀,顶梅抬起手,擦擦眼角泪珠,用力吸吸阻塞的羼子。
“给”将一块新毛巾悄悄递过去。
“谁要你的东西”
“唉事到如今,你难过还有什么用”
“别自以为是,我这是切葱辣的”
“喫”指指头,钱溢飞的情有些尴尬。
两个人继续持续着冷战。一旁的老李笑了笑,转身赶去备锅,杂乱无章的厨房内,只留下
这一男一女,年纟己相加能超过老李的两对冤家。
“叶昊天自杀了”
顶梅的手腕略一停顿,马上又面无表情继续理头苦干。
“其实,你完全可以不走这条路”
“周志乾,你到底想说什么”
“段国维那个人虽说笨了些,但他仍不失一个好人。”
“是吗这关你什么事儿”
“你没看出来么他是唯一能拉你出泥渴的人。以他的能力,肯定能保你平安无事。”
“喫谢谢指点,但我不是小孩子,该做什么自己清楚。”
“可现在他废了一条腿,最需要的是安慰”
手腕又是一个细微的停顿,刀刃在葱芯上切动的速度越来越慢
“如果你继续选择自暴自弃,那就算我什么都没说。”
撩撩眼皮,顶梅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两个人不约而同又选择了在沉默中灭亡。钱溢飞眼观羼,羼观,口观心,而顶梅则把目
光直接撂在脚面上。
她是一个极其坚强的女人,据说无论遭受到多大痛苦,谁都没见过她退缩。钱溢飞相信这
个传闻是真实的,但他想不明白:如此倔强的女人,为何在关键时刻居然以一种谁都不理解的
方式,自暴自弃地活着
叶昊天死了,因为他的死,发生在叶雯身上的种种秘密,也许将成为无法解开的谜团。“
唉天知道叶雯为什么将我方机密轻易交给戴雨农除扣,让我看到那些密电原文”只可
惜,如果现在选择去台湾,保密局已不会再有他的位置,更不用说接赃那些绝密文件。不知不
觉中,手中的葱白又被摆成a、b、c三组。
顶梅在他身上匆匆一瞥,便低下头,不知鬼不觉地把一瓣蒜切成了a、b、c。各怀心事
的两个人,同在一屋檐下,抬头见不到,低头也甭打算再见。这就是原属于命运不同的两个人
,相同的最终归宿。
“赵广平请注意赵广平请注意你家属来探视请做好准备 ”广播剛叭又传来播音员
那熟悉的声音。
侧耳向外听了听,钱溢飞将葱扔进竹筐,又捡起一瓣蒜。
大约过了十分钟,门外再次响起傕促赵广平的声音。苦笑一声,钱溢飞不由自主骂了句:
“妈的,烦不烦人大清早的,穷叫个什么”
顶梅扭过身去,丢给他一个冷寂孤傲的背影。
“你先昭看一下,我去趟厕所。”钱溢飞在围裙上擦擦手,直起后背,捶捶腰,嘴里还低
声嘟囔着,“唉懒驴上磨屎尿多,看来不服老是不行啊”
如果钱溢飞再不出现,急得团团乱转的马小五,恐怕真就要派人把他给“请来”了。第一
眼见到师父时,他顾不上客套,迎上前大声说道:“许红樱反出落凤山了,现在去向不明”
“怎么回事”
“据我们内线同志讲,贡继尧想逼迫许红樱嫁给自己,没承想这女人性子烈,一怒之下,
在洞房给了贡继尧一枪”
“贡继尧死了没有”
“要是能死就好办了,唉那娘们的枪法可真成问题,这一枪这一枪打在打在
,,
“打在哪了”
“打在尿尿那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