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草菅人命我张家,难从此命”
“我孙家也不认简直岂有此理他陈方泰虽是南康王,但这是寿春,不是岭南让他来,老夫与他当堂对言”
“吴将军当初可是答应我等了,一切照旧陛下都认了难道南康王连陛下之言都不听他眼中还有没有王法了”
“我朝中有人这就写信检举告发”
“同写同写”
在陈错闭关感悟之时,被挑选出来的,作为试点的寿春已是沸腾
陈方泰见得神灵都对自家兄弟低头,自然也不敢违逆,即便有万般不愿,那条命令还是下了。
不过
“我只是说让寿春的吏胥,将编户齐民梳理清楚,怎么连后面分地的事都传开了”
衙门门口,被神灵搬运过来的陈方泰,真硬着头皮往里面走,可听着里面的一番争论,他这额头上满是冷汗。
“这就是民愿反噬,”追随而来的景华年却不意外,道:“这些世家大族、乡绅土豪都是地头蛇,门人弟子遍布各处,莫说田间地头,就是官府之中也早已千疮百孔,什么消息不知道加上人手众多,聚集起来,自然好大声势,就是寻常修士见了,往往也不愿意掺和。”
陈方泰一听,便急道:“这还没下手,他们就闹腾开了,后面怕是麻烦不小,要个个都似那岭南亡命徒一般,为之奈何”
景华年微微一笑,道:“王上莫慌,吾有话说。”
“卖什么关子,快说”
景华年就问道:“敢问王上,你当年在岭南何等威风,无人能制,所凭者何”
陈方泰迟疑了片刻,道:“这自是因本王乃当朝郡王是了,屋子里那群人,现在说着嚣张,等本王进去了,肯定也要如岭南大族一样低头”
一说到这里,他又有了几分底气,被陈错下破的胆子,仿佛恢复了不少,迈步就要进去。
未料,景华年却拦住,道:“王上此言,对也不对。”
“此话怎讲”陈方泰顿时停下脚步。
景华年就道:“郡王虽尊,但赋予这个头衔威严和力量的,实乃大陈之国力,因为王上你为宗室,背后站着皇帝,因此权柄自来”
陈方泰眉头一皱,正要开口说话。
但景华年跟着又道:“但之前所得,不过凡俗权柄,约束不了超凡,而且皇帝与王上还隔着几条血脉,因而王上最后才被责罚,去职丢官,匆匆归京。”
被提起伤心事,陈方泰明显不悦。
可那景华年话锋一转:“但现在不同了”他的语气意味深长起来,“如今站在王上背后的,乃是手足之情,并且并非凡人,而是淮南至尊,其权柄在整个淮地可谓无所不达不光约束凡俗,更约束超凡”
听到此处,陈方泰脸上恼怒尽失,显露出激动之色,双手都颤抖起来。
“你的意思是”
景华年笑道:“只要陈君不责怪你,哪个敢与你为难王上不妨再大胆点”文網
“原来如此”
陈方泰松了一口气,再不迟疑,迈开步子,走了进去。
屋里的人一见他进来,先是停顿片刻,等认出了陈方泰的身份,便纷纷交换了一个眼神。
有一人低声吩咐道:“速去请高僧过来,正主来了”
又有人小声道:“去把那些个泥腿子聚集起来,拉过来施压”
还有人道:“给那边同个气,说人来了”
马上就有人匆匆离去。
其他人则迎了上去。
“原来是郡王亲至”
“诸位不用客气。”陈方泰拿起架子,心有底气,这神色中颇有几分处变不惊的风度,穿过人群,大马金刀的坐下,笑着众人,“本王方才在外面听得此处吵杂,怎么,你们可是有什么要说的”
他这话一问,被他气度所摄之人回过神来,想到了原本谋划,纷纷出言。
“有太有了”
“王上明鉴,我等有话要说”
“请听吾言”
寿春府衙的墙头上,已然恢复青春的狼豪看着闹哄哄的内堂,笑了起来,他指了指叫的最响的几个老头,道:“这几个老东西来的时候,还有几分气势,结果一开口,着实掉价,一副泼皮无赖当街耍赖的模样。”
“他们不是耍赖是来搏命的”同样恢复原貌的张竞北盘坐边上,“你当他们为何能做人上人是比旁人多张几条胳膊、几只眼睛还是比旁人更聪慧、更勤劳都不是,无非靠着祖上所传,乱世所夺,平日投机取巧,加上诸多特权。”
他顿了顿,又道:“我听叔父说过,河东那边的大族、豪族几百年传下来的土地,都不如最近这三国鼎立的几年间聚集的多,而且是越聚越多那位现在要做的,就是抽了他们的根你说,能不急吗”
“你们这些人啊,虽然平日里装的彬彬有礼,但其实骨子里还是原来那一套,并不比山中狼好多少”
两人正说着呢,忽然一阵吵杂之声从院外传来
“冤啊冤啊”
“冤啊不是我冤,是我家老爷冤啊”
“这叫什么事啊,这好日子才过了几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