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你怎么不直接和家里商量,用家里的钱来做?”陈初奇怪道。
“嗤~”蔡婳习惯性的露出了鄙夷表情,而后才道:“你以为你空口许下的好处,能说服我家里么?再者,此事我也不愿让家里插手。”
“为何?”
“现下,我自己来做,那双河村便是我的,和家里没关系。若你不食言,明年帮我把双河村打理成你说的模样,我也算有了一份自己的产业。”
这话
父母在不分家是此时传统,蔡婳私下自置产业,可算作忤逆了。
似乎是从陈初的表情中看出了端倪,蔡婳眯眼远眺西方群山,悠悠道:“我家老头表面上疼我,心里却没给我作甚打算以后,我大哥会接了他的衣钵,二哥,会打理家里生意。
我嘛,了不起多给银钱。我不服”
说到此处,蔡婳忽而嘻嘻一笑,换了副妩媚面孔,说笑道:“便是为了将来嫁去夫家说话有气势,我也需给自己准备一笔厚实嫁妆”
‘轰~’
‘好!’
两人说话间,岗下球场突然响起一阵欢呼,抬眼看去,却见三班队又进球了
比分已经来到一比八
在父老乡亲面前如此丢人,农垦集团队的队员们心态炸了!
吴奎和苟胜推推搡搡,眼看要起冲突。
大郎、长子,乃至大牛二虎已经快速围了过来。
便是场下观众中的刘四两等村民也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二虎兄弟打死了人,东家都能保他们无事,回来后又是奖励、又是安置全家工作、又是县尊亲自探望!
现在表现的机会不就来了么!
那边,三班皂衣也不是什么好脾气之人
眼看大规模冲突一触即发,陈初赶忙往岗下跑去,跑出了十来步,忽然想到了方才在院门时的一幕,不由回头喊了一声,“婳儿,今日同僚前来小聚,猫儿初次支应这种场面,本就心怯,你莫要再去撩拨她了”
蔡婳起身,站在原处眯眼看向了阳棚下有些惊慌的猫儿,轻声自语道:“你不说,尚无事。你越说,我偏要撩拨,不止要撩还要把她弄哭。看她还装不装大人!嘻嘻”
酉时末。
蔡宅前的空地上摆开长席。
陈家待客的方式很新颖,长席上摆放着一盘盘各色冷热菜肴、点心瓜果,谁喜欢吃那种自取盛入个人餐盘即可。
就坐位置也不做特别设置,盛了菜肴找到相熟同伴想坐哪就坐哪。
既没有主桌、客桌之分,也没有主位、陪坐之别。
这样的安排,很对皂衣和逃户这帮散漫粗坯的口味。
但也有人不太满意,比如尤氏,少不了嘟囔几句‘皂吏之家,不懂待客礼数’之类的。
院外,下午差点起冲突的苟胜和吴奎却坐在了一桌,蹴鞠输了,奎哥儿准备在酒桌上赢回尊严。
苟胜自不会轻易认输,分坐两边的两帮人吵吵嚷嚷拼起了酒。
邻桌,西门恭端起碗品尝了一口陈初强烈推荐的啤酒
一口入嘴,西门恭脸色几经变幻,终是没忍住扭头吐了出来,“噗~呸!什么骚臭马尿”
不懂欣赏!
陈初扭头看向了西门发,西门发见兄长模样,本不欲尝试,却顶不住陈初的热切眼神,犹犹豫豫抿了一口。
“he~tui~”没西门恭反应大,却也用小幅度扭头吐掉的方式,表明了对啤酒的态度。
粗坯,又一个不懂欣赏的!
于是陈初把视线转向了大郎
关键时刻还得是自家兄弟啊,大郎端起海碗咕咚咚灌了一大碗,可不等他强作镇定、强颜欢笑、强行夸奖的话说出口,只见他喉结一涌,刚刚入腹的啤酒便逆流而上,如同一道水箭般的喷射而出
还好西门恭躲的快,不然非得喷一脸。
好嘛,这下大郎自己的脸都丢光了,自然不会再考虑兄弟的面子了,他对啤酒的评价和西门恭差不多,只是更简练:“马尿!”
“长子”急于得到认同的陈初,把最后的希望放在了姚美丽身上。
尽管前面已有了大郎这般惨烈的先例,不忍初哥儿失望的长子还是硬着头皮喝了一口,并且没有吐出来!
甚至还咂吧砸吧嘴,仔细品味了一下。
疾风知劲草,板荡识忠臣!
整个桐山上下只有长子才是真兄弟!
在众人的注目下,姚美丽给出了自己的评价,“俺觉着西门大哥和大郎说的都不对,这啤酒不像马尿马尿不是这个味儿,啤酒比马尿难喝多了”
“哈哈哈~”
“哈哈~”
众人哄堂大笑,随后忽又齐齐定住,像是发现了什么华点,而后不约而同的用惊恐眼神看向了姚美丽
最终,由陈初问出了大家心中的疑惑,“长子,这么说你喝过马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