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守业。
“”刘兰芝。
短暂安静后,反对之声四起。
“初哥儿,那人跟牲口怎能一样!”
“东家,做木器活和拼接骨头不搭边啊”
“东家,我可不敢缝合皮肉”
就连无根道长也道:“三清祖师在上!陈都头,你这未免也太儿戏了吧,如此这般,那伤员救得活才怪!”
陈初却呵呵一笑,说了句更瘆人的话,“无碍,本就该死,治死拉倒。只当给你们练练手,熟悉一下”
木工做骨科医生不是陈初胡诌。
陈初的外公是名医生,而外公的老师,便是因建国初医生极度缺乏、从医院后勤木匠职工转职成了骨科医生,后来还成了家乡远近闻名的专家
问他如何取得的如此成就,专家总会神秘一笑:无他,唯手熟尔。
且骨科手术室中,最常见的工具便是凿子、锤子、钻头等,和木匠吃饭的家伙差不多嘛!
当然了,比起后世,当下缺乏的不止是无菌手术室和消炎药品,也缺相对科学的流程、手术器械。
鹭留圩内的作坊,已经开始小批量生产烈酒。
所以陈初想试试以现有消毒手段,经过手术后的伤员存活率能有多少。
这都需要不断地摸索,摸索术前、术中、术后如何消毒、手术室如何消毒、手术器械如何消毒。
但拿自己人练手,肯定不行。
辰时。
鹭留圩新成立的‘先锋医疗小组’被陈初连哄带拽,拉到了一间办公室内。
张立躺在办公桌上,下颌粉碎性骨折之后,水肿青黑。
除了胸腔微弱起伏,看起来和死人别无二致。
“手术前,要给器械消毒。我这种方法不一定对,还需你们慢慢摸索。”
陈初拿了一支普通的解首刀,在烈酒中泡了一会,又把刀身在火上炙烤一番,待温度下降,塞到了姚大叔手里。
姚大叔木怔怔的接了刀,下意识问道:“接下来怎办”
“接下来我也不知道。应该先把皮肉划开吧?”
“”
“姚大叔,别紧张,就像你平时劁猪一般,注意别割到动脉静脉”
“啥是动脉静脉?”
“呃脉络。”
姚三鞭拿着刀子在张立脸旁比划半天,始终下不去手。
于是,陈初向姚大叔讲了讲这张立的来历,以及贺北一家的惨状,和那些被掠到大石崮的良家女子遭遇。
如此这般,姚三鞭才稍稍卸下了心理负担,“初哥儿,你便是太心善了!这等恶人还救他作甚,不如一刀杀了!”
“诶!张立已经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甘愿为咱们鹭留圩医疗事业贡献一份自己的力量,好为自己犯下的错误赎罪。医者父母心嘛!”
说着,陈初拿来一份‘术前告知书’和‘免责声明’,掰着张立的拇指在上面分别摁下了手印,“你看,他自己都同意咱们帮他手术了!放心吧,大胆施为!”
“”
“”
“那,那我动手了啊!”
说罢,姚大叔以利刃割开了张立颌下皮肉,一股发黑死血便涌了出来。
张立一颤,悠悠醒转。
直到姚大叔揭开整张下颌皮肤、露出了内里骨头,方才还紧张不已的刘守业却啧啧称奇起来,“噫!这骨头碎成这般竟没死得用铆钉连接啊!”
“那便用!”
“嗯”
随后,临时手术室内响起了叮叮咣咣的声音。
张立一颤,昏死过去。
他醒了,他又昏了。
隔了半天,陈初忽然问了一句,“刘守业,你这钉子消毒了么?”
“啊呀!东家,我忘了!”
“”
“呕!”
等待缝合皮肉的刘兰芝再也忍不住了,转身跑出去蹲在墙根呕吐起来。
见她如此,无根道长也跟着跑了出去呕吐不止。
这一群活阎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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