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css=&ot;ntentadv&ot; 太虚说罢,李科思忖片刻,点了点头道:“也好,待会道长将她的住处画张图与我。”
“我已画好带来了。”
太虚从宽大袍袖中抽出一张纸来,递过去的同时,又道:“李档头,这些事我能做,但如何将人偷送至驮满赤古的房中,还需你的人来做。”
李科展开画有地图的纸看了看,抬头还了太虚一个自信笑容,“放心吧!此事自然不许再劳烦道长”
戌时二刻,双方一番密谋后,定下了各自要做的工作。
如今的完颜亶,不但离不了太虚炼制的丹药,也离不开他这个人,太虚不能在外太久,匆匆会晤后便要赶回完颜亶在榆州的住处。
临别前,太虚却忽然面露为难,提出一个不情之请,“大档头,榆州动荡在即,贫道留下和大档头共赴大计自不必说,但贫道想请大档头将贫道的红颜悄悄先行送往淮北安置,暂离这是非之地。”
哎哟,还是个知道疼人的‘贫道’哩。
知晓榆州马上要乱,还惦记着将相好送回去。
如今榆州在庞大固、丁国忠等人的控制下,偷偷送个把人出城不是难事,李科调侃一句应下,“道长如此体贴,男儿亦有柔情啊!哈哈,放心,明日我便命人将道长这位红颜送出城去”
却不料,太虚闻言没有露出任何喜意,反而道:“大档头,你弄错了,贫道这红颜并非一位。”
“便是两三个也不碍事,一辆马车足矣。”
“咳咳,也不是两三个,贫道今日来时算了算,一共有一十九人”
“噗~咳咳咳”
正在喝茶的张传根呛了一下,好一通咳嗽才平稳了气息,随后愕然望向这位仙风道骨的俊逸道人,下意识道:“我哩个老天爷,一十九位?我年轻时在家里养猪都养不了这般多,道长你玩的过来么?”
一听这话,太虚不乐意了,斜瞪着老张这粗坯,不悦且认真道:“甚叫做‘玩’?我与她们,都是真爱伱这粗汉自然不懂!”
嗯,老张你不懂爱啊!
就在太清观密谋的同时,城外建州军军营内同样有一场小型会议在召开。
牵头的人是知制诰李俦、代国公主驸马唐扩,以及合札亲军都统驮满赤古,建州金军统领术虎。
作为曾经的完颜亶近臣,李俦大多时间在沉默,讲话最多却是唐扩。
二人来到榆州后,数次请求觐见金帝。
却屡屡被通玄妖道所阻,初七日好不容易见上了一回,眼见金帝面色不虞,两人也没敢提请帝返京的事,只道:“此事纯属小人挑拨,海陵王绝无反心”
完颜亶却不知被那妖道灌了什么迷魂汤,开口却道:“既然如此,尔等便回去,让海陵王单人独骑前来榆州拜见”
“”
这个提议,纯属放屁以金帝和海陵王此时隐隐对峙的局势,海陵王若独身前来,怎可能还有活命机会。
他俩若就此返回黄龙府,请海陵王南下榆州,完颜亮一定会认为两人是要配合完颜亶要他的命!
再加近几日,跟着唐扩一起前来的金国密谍已和一群神出鬼没、武艺高强的神秘人交手了数次,他很笃定,近来榆州闹风闹雨,一定和这帮人脱不开干系。
甚至唐扩八成确定,这些人来自于南边的齐国。
几天来,唐扩让金国密谍搜集了不少线索,主要是关于榆州除夕兵变的信息。
但同时,却又凑巧得了一条惊天内幕去年河北战俘营,南京路、中京路众多汉辽渤军参与了集体屠杀金人的暴动!
所以,此次密会他没有通知任何汉辽渤三族将领。
有了情报,便有了底气,唐扩率先将一沓写满字迹的纸张抛在了公案上,环视两名金将,沉声道:“二位将军,榆州一事处处透着诡异,海陵王早已察觉异样!汉军名为勤王,实则早已投靠齐国,汉辽渤三族首鼠两端,绝不可信!”
唐扩,乃至一旁沉默不语的李俦都是汉人,可前者说起这话时,完全没有任何不适。
李俦一脸尴尬。
和利州军有怨的术虎却道:“三日前,我军中三名将士在城内被人剜了心肝!定是被那宇文虚中所害,此人必须杀了!”
时至今日,唐扩已大概猜到那三名建州金兵,应是被齐国密谍所害,却故意不纠正术虎的想法,反而看向了驮满赤古。
赤古身为合札亲军都统,自是对金帝极为忠诚,和唐扩对视一眼后,却冷淡道:“驸马,将我们召集至此,想要如何?”
唐扩微一沉吟,还是大着胆子道:“二位将军!我皇身处榆州,如同置身虎穴!至此生死存亡之秋,我等不能再犹豫了!诛妖道、三族将领,拥帝返京!”
“大胆!唐扩,你是想要造反么!”
赤古拍案而起,怒视唐扩三族将领有没有反心,赤古不知道,毕竟此刻都是唐扩的一面之词。
但金帝不敢回京这件事,赤古却清楚要不然,完颜亶也不会在正月初二日那般狼狈南狩。
赤古十分怀疑,唐扩是不是已投靠了海陵王,蒙骗金帝回京。
唐扩即便贵为驸马,却在对金帝忠心耿耿的赤古眼里不算个甚,若确定他投靠海陵王,赤古会毫不犹豫的将其斩杀当场。
唐扩自然也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杀意,讷讷不敢言。
一直未曾说话的李俦终于一叹,开了口,“赤古将军息怒。我与驸马此行,皆出于对大金一片公心!如今局势,陛下不安,海陵王惶恐,我等若再行差踏错,大金分裂之危近在眼前”
赤古对金帝忠贞,自然对金国同样忠心,目前局面,他也颇为心痛,闻言便缓缓坐了下来,不善目光却依旧停留在唐扩脸上。
眼见赤古还知晓大义,李俦放心许多,又道:“驸马所言不差,榆州确实乃虎狼环伺之地,我等欲救皇上,必须先将三族将领捉了,由二位亲掌各族将士,方可免去危机。”
李俦原本也想说‘除三族将领’,但无令擅杀大将,已形同造反,所以才用‘捉’这个字眼,并且摘掉了原本在诛杀名单上极为金帝宠信的通玄。
李俦这才接着道:“至于三族将领如何发落、皇上是否返京,全由皇上做主。赤古将军,以为如何?”
这个说法,赤古果然好接受许多。
只要能保证皇帝安全,赤古自然想赶快平息金国内部纷争,沉默几息,赤古终于道:“好吧。明日我先面见陛下一回,你们切勿擅自行动,待我见了陛下之后,若劝不得,我们便明晚子时动手”
夜深,国师通玄暂住的府上,一十九名高矮胖瘦各不同、年龄从四十加之十六七岁的妇人小娘齐聚。
突然得知明日国师要将她们暂时送往南京府,顿时哭声震天,依依不舍。
历来风轻云淡的仙长亲亲这个、搂搂那个,竟也掉了两滴泪。
直把待在此处,等待明日一早将人送出城的张小尹、胡三等人看了个目瞪口呆。
“三哥,这就是爱么?”
“哎,三哥也不懂哇,看起来还怪感人哩”
是夜。
昭容柴圆仪入寝时,竟在枕下发现一封书信,拆开看了一眼,柴圆仪便止不住的泪水涟涟父皇的笔迹,她自然认得。
数十丈外,已归了住处的合札亲军统领驮满赤古,却还忧心着金国局势,辗转难眠。
而城内多数人家,已进入了梦乡。
自打去年除夕夜便纷扰不停地榆州,竟迎来了最安稳的一夜。
翻墙爬屋的黑衣人没了,时常酒后寻衅的各族军士也不见了。
榆州百姓,难得睡了一个稳当觉。
暴风雨来临的前夜,最是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