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灯时一束发髻垂在耳旁,被风吹着轻轻飘起,他看着,周围的嘈杂已不入耳,只有她的一举一动。
景承衍被宋诗婉吸引,恍然想起当年在军中时她也是这般,穿着素衣,奋力救治伤兵,清纯的脸上血迹斑斑,却更显得圣洁动人。
“承衍?”鹿娇娇直起身,见景承衍站在那没动静,便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眼便瞧见出脱的宋诗婉。
她脸色立刻沉了下去。
宋诗婉不愿看那两人,折身便走,只是没想到景承衍竟厚脸皮到径直跟上来。
“诗婉,你怎么这般不懂事。夜深独自出行,若是碰到恶人呢?”
宋诗婉轻嗤一声:“景将军还是先担心自己。”
景承衍明知自己是她的手下败将,真不知如何说得出这种话来。
可惜对方压根察觉不出宋诗婉的厌恶之意,反而道:“母亲的事,我听说了,我不怪你。”
“呵。”宋诗婉如同对牛弹琴,“律法判我无罪即可,旁人的想法,与我何干?”
鹿娇娇看着景承衍如此温柔地对宋诗婉,脸色难看至极,自从圣上下旨收回漠北侯府几块封地后,景家对她的态度便不如从前了。
虽也算得上客气,但难免有捧高踩低之嫌。
景承衍也不再像以往那般对她百依百顺,二人之间拌嘴,她示弱的次数也多了起来。
她将这一切都怪在了宋诗婉身上,漠北侯的封地、她的大好未来,都是因为宋诗婉才毁了!
宋诗婉如何看不出她眼中发狂的恨意。
她全然不理会想来与她叙旧的景承衍,自顾自逛着,见到好看的摊子便多留意两眼,全当他们是过路的陌生人。
“姑娘,您又来啦,可是还有喜欢的花灯?”
方才卖宋诗婉河灯的小贩看见她折回来,立刻笑着迎上去:“我们家的灯每个都独一无二,都是我内人亲手做的。”
小贩提及妻子,面色柔和。
宋诗婉笑笑,见他摊位上的灯已所剩无几,便知其妻的手艺不凡。
“您若是喜欢,我这还有个好的。”小贩从柜子内取出一盏花灯,送到宋诗婉面前。
“这灯有两层,外层竹编,内层剪纸。您若是将蜡烛点着了放进去,便能看见四季之景。”小贩骄傲道,“光是这一盏灯,便要做上四天之久,我敢保证,这灯会上,绝没有第二个如此精良的花灯!”
听那小贩介绍,宋诗婉有些动心,只是还不等她开口,便听鹿娇娇道:“这灯我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