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桂醴(2 / 2)

实际上大概十分钟前慎渊就已经不吃了,他点头:“收拾吧。”

“好的,我收拾一下,超快的。”林翊朝着慎渊笑了一下,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笑。

她撑着桌沿站起来,腿还没直,一种微妙的酥软就泛了上来。膝弯一酸,她又坐了回去,眼前一片迷蒙,想再站起来,手上却用不出力气。

林翊莫名其妙,想再尝试一次,身体却不听使唤。

这种感觉既不熟悉也不陌生,有点像醉酒,但又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只觉得身上微微发热,好像泡在温热的水里,每一寸肌肤都被熨得热而舒适,骨缝里却渗出一股酥麻。

“我……”她努力维持意识,“我喝醉了?”

慎渊看着林翊迷迷蒙蒙的样子,微微点头:“你喝醉了。我说过让你少喝一点。”

偏偏这个女孩不听话,在他眼皮底下还敢摸一下摸一下,一点点把一坛桂醴喝得干干净净。

“这是神国敬献给神的酒,你也敢这样喝?”慎渊嗤了一声,“醉死都不奇怪。”

林翊的意识散的差不多,只模糊地听见“醉死”这个词,本能地反驳:“我觉得我还年轻,还能行……一时半会儿不至于……不至于因为酒怎么样。”

她一撑桌沿,强行再次让自己站起来。可惜人是站起来了,脚下却是软的,还没迈出步子,膝盖先弯了,整个人向地上扑去。

慎渊伸手去抓林翊,刚捉住一角衣袖,怀里就跌进来一个温软的身躯。

林翊不算矮,站直时能到慎渊的下颌,此时腿微微弯着,倒显得娇小了很多,脸颊贴在他肩上,头顶柔顺的长发一点点扫过裸露的颈部肌肤。

她挣扎着想站起来,胡乱地想找个能扶的东西,随便摸来摸去,摸到的却都是慎渊身上柔软的布料,连个支撑的点都没有。

“行吧……靠自己……”又是一阵酥软的感觉,林翊越来越糊涂,傻傻地用额头顶住慎渊的肩,试图把自己顶起来。

慎渊服了林翊的操作,虚虚地揽了一下,免得女孩滑到地上。

他知道神国的桂醴饱含灵力,喝多了容易醉在灵力里,除了会浑身酥软外没什么坏处,但像林翊这样身残志坚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慎渊轻轻叹了口气,双手抄过林翊的腋下:“你醉了。”

“……醉了?”林翊难以相信,“这不是米酒吗?”

慎渊耐着性子:“不是醉酒本身,是醉其中的灵力。”

“哦……”林翊似懂非懂,放弃挣扎了,忽然又说,“我明天给你做蒸米糕。”

慎渊刚想应声,又听见林翊说:“不对,后天……大后天?算了,不做了……麻烦。”

“麻烦什么?”慎渊想起来就生气,在林翊背上捏了一把。

这个壳子相当纤瘦,背上的骨骼清晰得能去拍裸背硬照,突然被捏一把,林翊不舒服地动了动:“削模具太麻烦……还疼。”

她胡乱地抬起手,在慎渊眼前晃了晃。

她的手很漂亮,手指纤细,掌心不厚不薄,指腹也没有练剑握笔的茧。最扎眼的地方在慎渊眼前晃来晃去,是几个小小的创口,已经结了黑红色的痂。

慎渊腾出一只手,捉住眼前乱晃的手,指腹抚过略显粗糙的痂:“怎么弄伤的?你刚刚说……模具?”

“是啊,模具,这里又没有卖的……”林翊有点想念什么都能搜到的淘宝,含含糊糊地带过去,“买不到……那就自己削啊……削不好看……”

“那就随便做一个。”

“不行!”林翊满脸都是酒气晕出的红色,语气十分强硬,“这是对一个贫民窟艺术家的侮辱!”

“……”

慎渊不太能理解这位贫民窟艺术家对手制模具的高要求,指尖在她结痂的地方轻轻一点。

他分出点灵力,不过是最基础的疗伤的术法,林翊却像被烫到一样迅速收手。她后仰的幅度太大,慎渊下意识地一揽,林翊又往前砸在了他胸口上。

林翊泪汪汪地吸吸砸红的鼻子:“……痛……”

“……你躲什么?”

林翊泪汪汪的程度更深:“……手痛……”

慎渊忽然明白了。

这具身体总共也没有修炼几天,身体里的脉络还没有拓宽到能饮下一坛桂醴的程度,过度充盈的灵力在身体里乱流,表现出来的就是近似醉酒的状况。刚才治伤的灵力又是外来的,两相碰撞,最直观的就是痛。

麻烦。

慎渊叹了口气,难得有耐心地想该怎么疏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