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霖的脸色,也是极为难看,整个早朝下来,全程都释放着低压,但似乎对情绪高涨的朝臣,并没有什么用。
刚宣布散朝,沈鸣鸾准备和朝臣一起退出金銮殿的。
一道微微有些暗哑的声音,却在身后突然响起,“鸣鸾,你且留下!”
是楚天霖。
沈鸣鸾脚步一顿,站在了原地,背对着他,垂在衣袖里的双手缓缓蜷起。
听到这话的,还有七杀和文青泽两人,他们不约而同的回头看了看沈鸣鸾,眼底都隐隐的带着关心和担忧,之后又不约而同的对视了一眼,默契的踏出了大殿。
李连也很自觉的退了出去。
偌大的金銮殿,就只有沈鸣鸾和楚天霖两个人了。
听着身后逐渐逼近的脚步声,沈鸣鸾攥了攥拳头,深吸了口气,就蓦的转回了身,看到近在咫尺的楚天霖,双瞳倏的紧缩了一下,又迅速的恢复了常色,“不知陛下将微臣留下,所为何事?”
冷清淡漠的声音,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拱手作揖的动作,没有半分的亲近,也没有半点的逾越,俨然是将一个臣子的身份,表现得再明显不过了,就好像她与楚天霖之间只剩下了君臣关系。
看到她这样疏离的举动,楚天霖的心就蓦的揪紧,心慌意乱的伸出手想要拉住沈鸣鸾,却被她迅速的避开。
他的手,就这样落了空。
楚天霖的脸上露出了受伤的神色,“鸣鸾,我们非要这样相处吗?你不开心、不喜欢,可以都说出来,你也可以打我、骂我,但是不要这样忽视我、漠视我、将我当做陌生人,好不好?”
“陛下,您多虑了。”沈鸣鸾平静的回了一句,抬眼直直的对上楚天霖的眸子,眼神平静的如一潭死水。
看到这样的眼神,楚天霖才知,什么才叫真正的心慌、心痛。
就好像,一朵鲜活的花,一夜之间枯死,人们再也看不到它的美丽,闻不到它的芬芳,而他楚天霖也似乎彻底的失去了沈鸣鸾。
“鸣鸾,我错了,我错了。”
“你原谅我,不要离开我。”
“我不娶穆寻雪了,不立她为后了,我只要你,只要你……”
这样的认知,让楚天霖满心惶恐不安。
他蓦的伸手,将沈鸣鸾拽进了怀里,双手紧紧的搂着她,就好像他要是没抱紧,她就会真的消失不见了一样。
沈鸣鸾被他这突然的动作,惊得手足无措,整个人呆滞的不知该作何反应。
然而,鼻息间传来的,熟悉的龙涎香,让她又瞬间清醒,双手用力的推搡着,却怎么也挣不开他的怀抱。
“楚天霖,你放开我!”沈鸣鸾气急,已然将先前想极力保持的君臣礼数,尽数忘在了脑后,直呼起了楚天霖的名字。
偏生,楚天霖没有半点的恼意,心底还隐隐的带着一丝久违的窃喜,这样鲜活的沈鸣鸾,才是最叫他放不下、舍不去的。
“不放!打死也不放!”
微哑的声音,带着楚天霖特有的霸道、固执,还有些许的孩子气,是让沈鸣鸾竟拿他毫无办法。
就如当初,他毁了容,住在将军府的那时候一样。
他只要表现出一副无辜又孩子气的模样,她就忍不住心软,任他为所欲为。
可是,娶妻立后这样的事情,他真的以为这样耍耍无赖,沈鸣鸾就不会计较了?
即便,此时不计较了,但这件事还是会像根刺,梗在沈鸣鸾的喉间,说句话、喝口水、吃口饭……都会刺痛到她,提醒着她,让她忘不了,更难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