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马桥畔的屋子里,老马看起来有些心神不宁。他此刻正坐在卧房的床榻边沿,而床铺上白莲仍是双眼紧闭地躺在那儿,咫尺之外的地方,她脖子上的那根闪烁着青绿光芒的链子依然还在闪闪发光。
屋子里很安静,门扉是虚掩的,窗户那边开了半扇,从那边可以看到院子里的景色。从老马坐的这个位置望去,正好可以看到庭院中黑狗阿土正趴在那棵大树下,一副懒洋洋百无聊赖的样子,双眼微闭,似乎很快就要睡着了。
老马觉得有些紧张,他心想多半还是这根神树树枝太过重要的原因吧,至于其他的这里一片安静,哪里还有什么值得他警惕的东西。至于白莲,他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容貌绝美的少女看起来就像是一朵即将凋谢的花朵。
他伸向那根树枝的手在半空中微微顿了一下后,终于还是咬了咬牙,然后摸了上去。他有些粗短的手指伸进了那片看起来柔和的绿光里,让他的身子微微震动了一下。
但是在停顿片刻后,并没有任何意外的事情发生,老马看了白莲一眼,皱了皱眉,然后用手指轻轻抓住了那根树枝。
触及肌肤的时候,他感觉到一股清凉如水的寒意从指尖传了过来,并不是十分刺激的那种冰寒,只是比感觉中水的温度更凉一些的那种感觉。
尽管如此,但戴着这样一根项链肯定不会舒服,除非是拥有天生抗寒的体质,又或是道行太高,早已无视了这点寒意。
老马用手指轻轻摩挲了几下那看起来栩栩如生的树枝,默然片刻后,他眼中目光闪烁,又低头向下看了一眼,白莲还是和刚才一样躺在那儿一动不动,似乎早已对他没有任何的阻碍威胁。这里的一切只有他一个人做主,他眼底深处的亮光忽然大盛,似乎下了决心,身子往前微微前倾,眼看就要做什么动作时……
“汪!”
突然,一个叫声猛地打破了这卧房中的寂静,虽然听起来并不大声,但在这片安静中却好像是平地打了个惊雷,晴空响了个霹雳!
老马身子猛烈地颤抖了一下,一个踉跄,差点摔了下去,若不是他本能地手往前一伸撑住了床板,这一下就被吓得趴了下去,直接要扑到白莲的身上了。
尽管如此,他这一下无意的前扑还是险些碰到了白莲的身子,他的脸距离白莲的脸也只有一点点距离了。这一下真是将老马的心都险些吓得跳了出来,不过还好,白莲看起来仍然没有醒来的迹象,不然这情形就实在太尴尬了。
一股源自少女身上的幽香徐徐飘入了老马的鼻端,如深山幽兰,虽恬静平淡却芬芳悠远,令人心绪为之弹动。有那么一刻,老马的目光竟是直了一下,他从未在这么近的距离端详过一位少女,更不用说还是白莲这样一位姿色出众,甚至是在昆仑派这等千年名门中都有资格独占鳌头的女子。
她本该是高高在上高不可攀的雪莲一般的女子,但突然间,却好像就在他的身下般近在咫尺。
老马有些发呆,脑海中忽然有些混乱,空白一片,竟是忘了自己之前是想要干什么,甚至就连现在这局面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都忘了。不过幸好的是他虽然脑子暂时有些糊涂拎不清了,但这屋里还有一只脑子远比他更清醒十倍的狗。
丝毫不受美色诱惑影响的黑狗阿土看到了老马有些莫名其妙的失态,在最初的惊讶疑惑过后,很快就毫不客气地跑了过来,往床边一站,对着老马的耳朵“汪”地大声又吼了一声。
老马身子一颤,惊呼一声,这一下又是吓得不轻,但并非全是害怕恐惧,中间倒是有几分莫名其妙的羞愧感,身子歪了一下,跳了起来,向后连退了两步,然后看着阿土怒道:“你。你这蠢狗,干什么?”
阿土看了老马一眼,没有作声,但是那看着老马的眼神看起来颇有几分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