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一滴都不能浪费。
他一直等到橡胶管里的血液流干净了,才利落地一把拔了针。
床头放着医疗工具,他拿了块酒精棉按在手背上。
片刻后,等针眼不在流血,他便双手并用,很快就拆了身上的绳索同铁链。
而后,轻轻下床,将床边熟睡的女人小心翼翼地抱上床榻。
苏黎的身体并就算不上特别好,献了满满一袋血,这一觉便睡得格外深沉。
男人把她抱起时,她眉心微微拧了下,一手贴在男人心脏的位置,嘴里呢喃着喊了句“陆宴北??”
被点名的那人,巨大的身形微微一震,看着枕上面色苍白的小女人,心里又是一股子酸酸涩涩的情绪涤荡而来。
身体有点虚,毕竟抽走了那么多血,新输进去的血液还未完全到达心脏,没能抵达四肢百骸。
可他的心里却柔情流淌,好像明媚的阳光照进来,每一个角落都温暖如春。
痴痴地盯着女人瞧了会儿,他用尚未完全恢复的嗓音低沉回应:“我很好,你安心睡吧。”
不知是不是这句话安抚了她,睡梦中的女人竟真得平静下来,连眉心的紧蹙都悄然舒展了。
陆宴北也躺下来,躺在她身边,手臂将她柔软的身子又往怀里拉了拉。
寒冬早已过去,可她依然手脚冰凉。
男人握住她的手,心疼地皱了皱眉,将她抱得更紧。
苏黎做了个梦,梦里,陆宴北在战场上,被敌人的子弹射中。
她赶到时,这人浑身浴血,子弹洞口汩汩地朝外涌血,她怎么捂都捂不住。
就像阿爸被人杀害那天,满眼的血,堵不住??
她吓坏了,突然惊坐而起,急促地喘息。
而后发现,天已经大亮,房间里除了她,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