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寐自顾自道:“如果只是酒庄里日常用来点灯的油,又何须以酒坛和黄泥封做遮掩。伙计说他们的酒窖很大,方才我进去还没机会摸清那酒窖究竟有多大,可如若里面不止一坛那样的火油,如若这期间送来的都不是酒,而全都是火油……”
周叙神情凝了起来,道:“阿寐,你确定你没闻错?”
姜寐肯定道:“虽然匆忙,但绝对不会错。白天那声音,以前家里送灯油时,我有听过,那是油的声音而不是水。方才又亲自闻到了那气味。”
她又道:“寻常怎么可能会备大坛大坛的火油在酒窖里,本来酒就是易燃的,这样十分危险,酒庄怎么可能不知道。千古和小宁还有将士们随后也会到这里来,我怕是为他们准备的。”
说到这里,姜寐抓住周叙的衣袖,心神不宁道:“不行,阿叙,我还得去弄清楚。”
周叙道:“今晚恐怕不行了,今晚在那里混了个脸熟,要是再回去必会引人怀疑。明日白天我着人打听一下,晚上找机会再去。”
随后周叙又道:“你胆子也是真大,才发现一点蛛丝马迹,便上门去求证。这里比不得浔阳,要是犯了他们,难以脱身。”
姜寐道:“下次我该更谨慎些,今晚要不是你在外面接应我,可能要么我就被发现了要么我就会锁在酒窖里出不来了。”
周叙侧头看了看姜寐,道:“你怎么知道他们就一定有问题?”
姜寐道:“若要是平时,我可能也就不去管这么多了。可眼下特殊时期,我觉得他们有点反常,就不能不当回事。
“小宁她二哥最初不就是在圭城城郊遭了暗算么,所以我想着弄清楚总没有坏处,不然真要是等大军进了城才发现这些,就迟了。”
周叙不得不承认,她当真是心细如尘,平日里她确实不是多管闲事的人,但有些时候又较真得不行。
周叙叹道:“敢情你是给大军当斥候来了。”
姜寐道:“那说明这一趟没算白来,等明日摸清情况后,我们最好立刻往圭城传递消息,好让小宁他们知晓。”
周叙道:“在外奔波这么晚,你身子还好么?”
姜寐道:“感觉还好,没事做的时候就觉浑身犯懒,现在有事情做反而精神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