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强们的算盘,打的很精。
但可惜,他们忘记一个事情——并非所有人,都和他们一样不喜欢张越搞出来的新东西。
更重要的是……张越虽然刚刚上任,但却已经有一个死忠粉了。
骊乡,马宅。
马原捧着手上的《孙膑兵法》如饥似渴的阅读着。
他的兄弟子侄则都乖乖的站在两侧。
自从当日,从新丰县县城归来,马原立刻就‘痛改前非’。
不止将过去霸占和强占的乡邻土地、屋舍、财产,如数奉还,还亲自登门道歉赔礼。
上演了一幕幕感人至深的‘负荆请罪’戏码。
不得不说,西元前的百姓,淳朴而忠厚,特别容易被收买。
尽管马原过去和他的家人们,在地上上跋扈不已,霸道无边。
但,他这一开始‘幡然醒悟’‘痛改前非’,立刻就让左近父老都原谅了他。
特别是,当他开始向周围百姓提供利息极低的贷款,还主动拿钱出来,赡养孤寡后。
数日之间,他的名声就从臭不可闻,变成了众口交赞。
整个骊乡的百姓,如今都说‘马公恩义,公侯万代’。
马氏家族向着军功贵族家庭的转变,迈出了坚实的第一步——收拢民心。
家族之中,虽然有子侄兄弟对此颇有微词。
但,在马原的铁腕下,一个敢吭声的也没有。
“这县里的豪强们,近日闹的厉害啊……”马原捧着书简,轻声说着:“这些人怕是脑子坏掉了,要自取灭亡!”
只是看这次在闹腾的,都是些不入流的土财主和吝啬的守财奴,就可知,他们搞的这些事情必败无疑!
更别提,他们想要恶心的,乃是张蚩尤啊!
长安城里的公卿都闻之色变的张蚩尤!
新丰的土财主,居然要去和长安城里的侍中官做对?
这不是夜郎自大是什么?
“尔等带人出去,维护道路安宁……”马原轻声吩咐着:“告诉骊乡的士子,新丰令张公求贤若渴,如能蒙张公慧眼,必能平步青云!”
他拿着书,站起来,看着自己的几个儿子,想了想,他就道:“宁儿、述儿,你们两个往日里也算饱读诗书了,如今张侍中求贤若渴,尔等可以出仕,前去辅佐!”
那两个被点名的儿子闻言,立刻就面若死灰,他们知道,这是父亲将他们剔除出了家主候选人的行列。
且是打算让他们成年后就别户独立,自谋生路。
但,没有办法。
在家庭内部,父就是天,就是地,就是主宰。
父亲的命令,作为儿子不敢也不能违抗,否则天理难容!
他们只能是躬身说道:“诺!儿子谨奉命!”
马原由将几个侄子点名,也命令他们前往新丰城,去参加考试。
…………………………
枌榆社,阳里。
徐荣端坐于乡校之中。
几个年轻人跪在他面前。
“尔等既然不能应募入伍,那就去入仕吧……”徐荣淡淡的说道。
阳里的子弟,也不是每一个都能入伍的。
因为,他们瞄准的那些汉军部队,每一个都是以苛刻闻名天下。
其中最基本的要求,就是身高七尺三寸,腰围三尺,年纪在二十岁以上,并可熟练使用各类兵器,熟知战阵,懂得配合。
而这几个年轻人,虽然往日训练刻苦认真。
但奈何竞争实在太激烈了,连续三年,都没有被选上。
哪怕徐荣也只能无奈的为他们准备后路——去做官吏。
若在往日,这是他一句话的事情。
新丰县里,还没有那个官吏,敢不给他的面子!
况且,他举荐的,都是能吏、干吏。
敢打敢冲,是基层行政的好手。
只是如今,新来的张县尊,搞了一个所谓的‘考试选才’,这就让徐荣颇有些抓瞎了。
但无所谓。
阳里子弟,不比任何人差。
徐荣甚至还挺欢迎这个新制度的。
在这位老将军眼里,以才能决定职位,这样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