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得卫律之助,在战场上占据上风。
更有大批从汉室采购的青铜兵甲来武装他的军队,打的安糜与屠耆抱头鼠窜。
但问题是,正因为李陵太强势了。
所以,各方瞬间都开始联合起来,针对他。
在那位屠奢萨满的串联下,安糜、屠耆、奢离三方达成了协议,暂时停战。
三方共同面对李陵的进攻,并与李陵的部队在匈河发生大战。
又派兵将卫律的骑兵,封锁在余吾水的上游河谷地区。
一时间,战局竟陷入僵局。
随后,李陵赫然发现,他对面的敌人,也开始大量装备上了汉家的各色武器。
什么青铜刀剑、皮甲、铁胄,都是等闲。
屠耆、奢离的骑兵里,甚至出现了大批量装备马蹄铁,拿着重戟的骑兵。
这些骑兵的加入,使得李陵进展缓慢。
自三月至五月,足足两个月都没能打穿匈河,深入到余吾水。
无可奈何之下,李陵只好率部撤出匈河,进入私渠比鞮海修整。
没办法,他的骑兵,无论是战马还是人都已经筋疲力尽。
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
而这一退,令整个战局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迫于无奈,李陵只能一方面整军备战,另一方面派人回西域,命令留守西域的部族,加大与汉贸易的力度。
而在西域地表的金玉资源渐渐变得稀缺后,匈奴人又不是很擅长挖矿的情况下。
他们有且只有一个选择——奴婢!
好在李陵控制下的匈奴人还算冷静,没有将毒手伸向他们统治和控制的西域王国。
而是将目标瞄向了那些既不肯臣服,又不肯去死的家伙。
譬如大宛、康居、金山的塞人,以及游散西域的一些少数民族。
所以,从四月下旬开始,匈奴通过天山输汉的奴婢数量大增!
进入五月,更是达到了平均每日五百人的规模。
并很快的超过了这个高峰,到五月中旬,输入渠犁的奴婢数量的最高峰就接近了一千人之多!
大量被匈奴人抓捕、劫掠的奴婢,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被匈奴人用绳子捆起来,驱赶着来到了汉家控制之下。
然后由王莽的西域都护府骑兵护送,送到居延。
居延的劳动力,由之迅速增加。
很快就达到了五万之多!
而汉室所需要付出的代价,仅仅是些不值钱的丢在武库里吃了几十上百年灰的青铜武器以及一些食盐、布帛、粮食罢了。
甚至有许多都不需要付出代价,是匈奴人拿来抵充当月应付赔款的。
对这些匈奴人送来的奴婢,张越自是做了精心安排。
首先,青壮男子,自是统统拿去修水利、河堤,栽树、挖掘淤泥肥田。
而其他部分,则进行了甄别。
年轻的女子,被他拿来当成抚恤、赏赐,作为居延汉军战死遗孤及有功将士的补偿。
这个决定很受欢迎。
居延的平民家庭里,可能会有三个以上的兄弟。
但,能娶得起妻子的,最多只有一个。
剩下的,都是光棍。
现在,国家发妹子了。
只要立过功的人或者是阵亡将士亲属,都可以选择申请,用妹子来作为补偿的一部分。
而且鹰杨将军还特别良心,一个十六岁的西域胡姬,也仅需价值六千钱的军功就可以带回家。
这简直就是福利啊!
一时间,整个居延上下军民的人生大事,几乎都得到了解决。
困扰无数父母的事情,一夜间烟消云散。
现在,居延百姓甚至在给他们那些未成年的孩子提早准备起来,用军功换胡姬带回家去做童养媳。
由之,张越在居延得到了彻底拥戴。
而原本的一些小小怨气与不满,在妹子面前烟消云散。
年轻胡女嫁给了汉家边民。
剩下的,张越也没有浪费。
他将这些中年妇女、小孩,一起组织起来。
让她们学习纺纱,创造收益。
于是,到了延和三年的夏六月,整个居延的面貌,已是焕然一新。
匈奴人送来的奴婢,任劳任怨的将道路修整、扩充。
他们在河堤两岸,建起堤坝,并种植树木。
他们在河滩与沼泽里,挖出淤泥,然后收集人畜粪便,混合这些淤泥,堆肥发酵后,运送到居延各个农田地区,作为肥料。
更修建了十几条大大小小的渠道。
以至于,当长安来的使者,来到居延时,他都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
如今的居延,道路整齐,路面宽敞、平坦。
河岸两边,树木葱葱,村舍节比而立,炊烟袅袅。
田间地头,粟苗油油,人来人往。
数不清的水车,咯吱咯吱的运转着,将清水汲到渠道中。
数以万计的牛羊,散落在广阔的原野与山坡之上。
放牧它们的牧民们,骑着马,呼叫着猎犬,在山野里追逐野兔。
一切都是如此的和谐、美好。
“这确定是居延,而不是关中?”使者满脸疑惑。
随行的人,更是瞪大了眼睛。
根本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错非是他们很快就看到了数千名衣衫褴褛的奴婢,在军人的监视下,从远方走来,他们恐怕会以为这里就是传说的太平之地,人间天堂。
“去问问人吧……”久居长安的使者,皱着眉头想了想,便做出了决定。
他现在内心充满了好奇。
要知道,他在来前,特地去请教过已经被天子改拜为车骑将军的海西候李广利。
问他居延的情况。
而李广利所言的居延,是一个苦寒、贫穷之所。
除了精锐的野战军士兵外,这里的人,大都衣衫褴褛,好斗而危险。
但……
现在的情况却是,此地屋舍整洁、道路宽敞,田野阡陌,水车轮转,牛羊成群。
且百姓大都穿着得体,面色红润,看上去也都很有礼貌的样子。
使者甚至听到,有些村落里,隐约有读书声传来。
带着这些疑惑,使者停下了脚步,转身带着人,走向最近的一个村舍。
他想要搞清楚,为什么李广利嘴里的居延会变成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