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子洪亮的声音响起,说话的人是郑森的夫人-董氏,她二十二、三岁年纪,牵着一个五岁的小孩,走进了议政厅。
小孩是郑森的长子,郑经,一见到郑森,就冲上前来,“爹爹,没错!”
郑森擦干了泪水,抚着郑经的头,“如今我军已全军覆没,方原的大军已至台湾城。”
董氏的性情十分刚烈,朗声说道,“大不了一死而已,若郑家全如阿爹,五伯那种望风而降的,才是郑氏的奇耻大辱,虽生犹死。只有夫君,四伯才是郑家真正的血性男儿,虽死犹生!”
生死关头,郑森默然了一会,终于开口说道,“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只是玄甲军不日将至,我是决意殉国,不知城破之时,夫人、经儿如何自处?”
董氏令府里的下人端来一壶酒,又从怀里取出了一小包砒霜放进了酒里,“妾和经儿当为夫君殉葬而死,绝不会受辱,令夫君蒙羞。”
郑森点了点头,泪水再次划过脸颊,“夫人,我对不住你!”
董氏举起酒壶,给郑森、自己,还有郑经一人倒了一杯,举起酒杯从容的说,“夫君,妾身先走一步!”
董氏显是已打定必死的信念,毫不犹豫的将砒霜酒一饮而尽。
妻子在面前自尽而亡,郑森恨得是咬牙切齿,但却无可奈何,死,倒也是一条最轻松的路,总比落在方原手中受辱来得痛快、刚烈。
过了一会,砒霜毒性发作,董氏腑脏疼痛难忍,七窍流血。郑经哪里见过这种恐怖场景,吓得搂着董氏哇哇大哭不止,“爹爹,快救救娘啊!”
郑森几步上前捏着她的手儿,“夫人,你安心的去吧!我和经儿立刻就来陪你。”
董氏已疼得开始全身抽搐,郑森能分明感觉她的痛苦,一手掐上了她的脖子,一手捂着她的口鼻,痛苦地仰天大叫,猛地用力,令她早日断气,减轻死亡的痛苦。
董氏四肢不断的抽搐,挣扎了一会,终于在他怀里断了气。
郑森轻轻放开了她的身子,后退了两步,呆若木鸡的望着气绝身亡的董氏,几欲晕厥,瘫倒在椅子上。
“娘!”
良久,郑经的哭喊声将郑森给惊醒了,他回过神来,夫人死了,他也即将自尽,留下郑经一人在世上,也是受人欺辱,还是再给郑经一个痛快,一家人去下面团聚吧!
郑森一把扯过郑经的小胳膊,搂进怀里,便想学着掐死董氏的法子,也给郑经一个痛快。
郑经见了父亲恐怖的眼神,似乎也明白了将会发生什么,吓得哇哇大哭,挣扎不止,“爹爹,我不要死!不要死!”
郑森一手捂上了他的鼻子,一手掐上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说道,“死,就是一下,过了就没痛苦了!我郑森的儿子,宁死也不能降!”
郑经还在挣扎,郑森正要使力,却见议政厅外想了一个洪亮而熟悉的声音,“郑总兵,慢着!手下留人!”
这个声音郑森再熟悉不过,不用抬头也知道是谁来了。
刘国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