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守云面带微笑的点了点头。
“我明白,斯蒂芬。只要能保证我对凤凰的控股,我不介意让渡股份。但还有一件事你要明白,一旦我们与美国国民城市合并,那么短时间内我们就要放弃美林,甚至取消对美林的并购计划。”
“短时间内放弃对美林的并购我可以理解,但为什么要取消对美林的收购?”斯蒂芬·布莱恩停下脚步问道。
“对于凤凰公司的未来,我有两种规划。一种是类似大摩、高盛、美林这样投行类金融公司。另一种是富国银行、西摩为代表的全能型银行。如果现在你选择了美国国民城市银行,那么凤凰的未来就是富国银行、西摩和花旗的道路。”
了然的点了点头后,斯蒂芬·布莱恩沉吟片刻,“那么美林呢?我们前前后后在美林并购上投入了那么多的资金和精力,如果要放弃,岂不是太可惜了?”
郭守云微笑着摇了摇头。
“你又错了。我说凤凰放弃对美林的并购,可没说我自己放弃对美林的收购。”
斯蒂芬·布莱恩瞳孔一缩,目光快速从身畔男人自信的脸庞上扫过后,微微叹了口气。
“布鲁斯,你这种永不满足的野心,实在是他令我惊叹而敬佩了!”
“我只是不想让自己的生活变得太过平淡而已。…说说你对新公司的打算吧。我知道在你倾向跟美国国民城市银行合并的时候,就肯定考虑过以后的发展方向。”
斯蒂芬点头后,“你知道我是做投行的,对于新公司的未来,我更倾向于先锋。从房地产次级债着手,抓住美国房地产上涨的机会尽快壮大。”
纵观世界数百年金融史,创新和保守,就像是硬币的两面,代表着两条不同的路线。其中创新的代表如花旗集团,保守的代表如富国银行。
以双方为例:花旗的前身,是1812年斯提耳曼家族创立的纽约城市银行。纽约金融市场上,银行比米铺还多,作为一个小银行,如何才能脱颖而出呢?纽约城市银行的选择是,走海外路线,为经营拉丁美洲贸易生意的商人们提供融资服务。那时候的海外贸易主流,是欧洲和北美的进出口,相对来说,拉美贸易是高风险、低利润的小生意,就跟今天跑非洲、中东的倒爷一样。
新兴市场的海外贸易虽低,却有着光明的未来。随着美国崛起为世界大国,贸易网络辐射至全球,花旗无疑站在了潮头之上。他们第一个开设海外分行,开展外汇交易业务,将网点铺设到魔都、马尼拉、印度、香港、新加坡、阿根廷,打造了一张美国海外最大的银行网络。
另一方面,在冒险中尝到了甜头的花旗银行,对于金融业的创新有着浓厚的兴趣。
他们最早用复利法给储蓄账户计息,最早提供无质押个人贷款,最早提供不需要最低余额的支票账户,最早发明了可转让定期存单,推出租赁业务和万事达信用卡,最早推出at机和网络银行服务……。
直到今天,花旗之所以叫集团,而不叫银行,就是因为银行仅仅是其业务的一部分,还有证券经纪、投行、保险、基金,他的业务是美国四大银行中最为庞杂的。
和一直走在时代尖端的花旗银行相比,富国银行的历史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保守的不能再保守。直至今天,富国银行仍然定位于零售银行,以网点多,遍布社区,营业柜员多而闻名,既不跑国外,也不玩创新。
富国银行一心一意搞零售,任你互联网思维的大风刮到天上去,我就岿然不动,百年如一日的做好人性化服务。用户们去别的银行,可能都被at机和网银的冷冰冰服务取代了,但在富国银行这里,你能最方便的找到网点,有最多的柜员像上帝一样伺候着你。结果,富国银行的服务牌打响了,用户粘性强,单个用户购买的金融产品最多,价值的挖掘做到了极致。
如果说两者哪一个更合适?可以用一个简单的俗语来概括: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当经济在成长,繁荣,泡沫的时期,创新型银行通常跑的更快,他们服务于新兴行业和市场,有着更高的毛利率,业绩飞速成长。比如1990年代,美国赢得了冷战的胜利,经济全球渗透,信息技术革命爆发,创新蓬勃,这个时代站在潮头的就是花旗银行。1990年,花旗银行的股价为18美元,2000年增长至400美元,涨幅高达2122,高居榜首。
相对应的,保守的富国银行,在那个十年里,股价涨幅仅仅为900,比花旗要逊色的多。但龟兔赛跑,比的不仅是短时的冲刺,更考验的是金融业惊涛骇浪下的生存能力。每当经济泡沫被戳破一次,就有一批跑在前面的先锋者成为了先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