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扶嘴上堵着的布,是郑雪怀帮她取下来的。她留意到郑雪怀触到那块布的时候,长眉陡然一扬。
——那竟是一条真丝手绢儿,还是重磅真丝的。
不磨嘴,也不易咬烂。
谁家绑人不是塞块破布,甚至连臭袜子都能上的?这么奢华的绑人方式,她也头一回见。
她有些心虚,将那手绢儿赶紧团了团攥紧在掌心儿里,四下寻了寻她的礼帽。
真可惜不在车上,也记不清是在火车上的时候没戴,还是被扛走的时候掉在车站月台上了。这会子头顶没有礼帽隔着,郑雪怀的视线直冽而绵密地向她倾落下来,织成一张密密的网,叫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云扶极力小心,扭身下车,在脚尖一沾地的刹那,她几乎一个健步就弹出去,疾步就走。
载着凯瑟琳的车就在前面,她过去带了凯,就能走多快就走多快。
“请留步~”
可惜云扶刚走出去三步,身后就传来郑雪怀的阻止。声调不大,更是柔声细语,甚至,还裹着笑意。
云扶便一僵。
迅速打量过周遭——只可惜前后左右都是士兵,她除非有本事上天、入地。
只得站住,却不肯回头,沉声道,“长官还有何吩咐?”
郑雪怀轻笑一声,“你回来,我没让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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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扶紧咬牙关,背对着郑雪怀,依旧不肯回头。
“长官真是贵人多忘事,长官方才说了,准小的自行离去。”
云扶不肯回头,郑雪怀也不着急,依旧站在原地。唯有捋着自己袖口的动作,微微泄露了一丝心下的悸动。
“没错,我是说过。不过我说的是‘先生可以走了’。真可惜你又不是先生,你就不能走,快回来~”
像是有一座山塌了,碎裂成石块,一股脑都砸在了云扶头上。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