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的妈哟,原来世子真的回来了!
门房差点惊得连眼珠子都掉了下来。
钱墨阳神色不耐地又道:“还不开门!”
“是,是。”门房赶紧打开正门,低头哈腰地上前给萧奕行礼,“见过世子爷。”
“免礼!”萧奕坐在马上,居高临下地问道,“王爷现在可在府里?”
“禀世子爷,五日前,南蛮再度来犯,王爷领兵去了奉江城。”门房连忙回道,“现在府里由王妃主事。奴才立刻命人去通知王妃,世子爷您回来的事!”
不用门房吩咐,一个守门的婆子早就匆匆地跑去找小方氏,心中七上八下:若是王妃知道世子爷回来了,这王府怕是又要掀起一片波澜了。
萧奕也懒得再理会门房,策马带着一行人就先去了自己的住处宁夏居。
萧奕的归来让宁夏居在一瞬间忙碌沸腾起来,竹子在院子里指挥着那些奴婢下人干这干那,让这个准备热水,那个准备食物,又让另外几人收拾行囊……忙得个底朝天。
萧奕沐浴完毕,竹子服侍他穿上了南宫玥亲手编制的金丝内甲,然后再穿上外衣,披上银白软甲,生生就是一个英姿飒爽犹酣战的小将。
金丝内甲服帖极了,罩上外衣后,完全看不出他里面还多穿了这么一层。
萧奕感觉心里暖烘烘的,不由嘴角微翘,跟着便出了屋子。
屋外,除了程昱还是往常的文士装扮之外,钱墨阳以及几个侍卫都已经穿上了黑色的铁甲候在那了,见萧奕出来,众人齐齐向他行了礼:“见过世子爷!”
声如哄钟,铿锵有力。
院子里的下人们听了俱是一颤,心想:这次世子带回来的人好像很不简单呀!恐怕都是皇帝赏赐的吧?
“我们走!”萧奕冲着钱墨阳等招了招手,率先向院外走去。
这才刚出了远门没走多远,不远处却是呼拉拉地走过来一群人,为首的妇人穿了一身大红十样锦妆花褙子,乌黑如墨的长发挽成一个堕马髻,戴了点翠的珠花,插着红宝石垂珠金簪,凝脂似的手臂上带着对赤金镶翡翠如意的镯子,端的端庄华贵,明艳照人,正是镇南王妃小方氏。
“奕哥儿!”小方氏在一众丫鬟婆子的簇拥下走了过来,温柔慈爱地看着萧奕,一副慈母的样子,却是眸光闪烁。
当下人来禀报说萧奕回府的时候,小方氏几乎是傻眼了,心想:萧奕不是在王都为质吗?皇帝怎么可能就这么简单地放他回王都呢?
没想到,萧奕还真的回来了!
小方氏不动声色地说道:“奕哥儿,你这是要去哪儿?怎么回府来了,也不到母妃那儿先坐坐。”她语调柔和,笑容满面,可是第一句便是先暗指萧奕没到内院向自己请安。
“还请母妃见谅,儿子身负皇命,不敢懈怠,正急着去军营报道。”萧奕笑着抱拳道,“怠慢了母妃,还请母妃不要见怪,不过现在见母妃气色极佳,心情愉悦,儿子也就放心了。”
说着他脸上露出了欣慰的表情,笑吟吟地抚掌道:“母妃这样就对了,这上战场又不是上刑场,每天哭丧着脸像什么样子,父王骁勇善战,必定大败南蛮,凯旋而归!”
小方氏面色一僵,差点就要翻脸。如今,镇南王正在奉江城领兵与南蛮殊死对决,而萧奕却说她气色极佳,心情愉悦,传扬出去像什么话!
萧奕也懒得理会她,又道:“母妃,儿子急着去军营,就先告辞了。”说完,抬脚继续向前走去。
小方氏心中一惊,镇南王此刻远在奉江城,萧奕乃是世子,镇南王不在,萧奕自然就是老大,那骆越城军营的军政大权岂不是就要落入萧奕的手里?
绝对不行!
小方氏俏脸变了变,立马出声道:“来人,拦着世子。”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萧奕去军营。
王妃一声令下,下一刻便有几名王府侍卫闻声而来,站成一排,拦住了萧奕他们的去路。
萧奕似笑非笑地看着小方氏:“母妃,可是还有什么话要嘱咐儿子的?”
“奕哥儿,这两日你父王虽然不在,可军营有条不紊,并没有出什么乱子,你不如歇上几天再去吧。”小方氏柔声解释道,“你从王都一路赶来,想必是舟车劳顿辛苦了,母妃怕你累着了,坏了身子。”
“原来是这样啊。”萧奕漫不经心地说道,“我还以为母妃是对我有什么不满呢?谢母妃好意,可是儿子身上担着差事,可不敢随意耽误了。”
钱墨阳上前一步,向那几个拦路的王府侍卫冷冷道:“好狗不挡道,还不给世子爷让道!”
侍卫们面面相觑,都朝小方氏看去,不敢随意挪步。
其中一个侍卫长模样的小胡子上前走到萧奕跟前,赔笑着道:“世子爷,王妃也是一片好意。”
这个人萧奕也认得,乃镇南王府的侍卫长潘仁虎,七年前娶了小方氏身边的一个一等丫鬟,这才慢慢从一个普通的侍卫爬上了侍卫长的位置,从此就倚仗小方氏的势,在王府里狐假虎威,作威作福。
“你是什么东西?凭你也敢拦我!”萧奕眯了眯眼,冷笑了一声,抬脚就踹了过去,“真是不知死活!”他信手拈来,活脱脱一个嚣张、不讲理的纨绔公子哥。
“哎呦!”潘仁虎根本反应不过来,只觉得膝盖一痛,就扑通一声摔了个五体投地。
底下的侍卫们不可思议地看着潘仁虎,心道:老大居然这么容易就被一个纨绔世子爷给踹趴下了?
不可能的吧?
这肯定是不想得罪世子,装的吧?
侍卫们觉得自己真相了,鄙视地看着潘仁虎一眼,心里却考虑着他们是不是也该学老大一样识时务者为俊杰……
可是他们已经没机会多想了,萧奕淡淡的一挥手,以钱墨阳为首的几个侍卫就如狼似虎地迎了上来,左脚踹一个,右脚踢一个,其中钱墨阳更是拳打脚踢,一口气就把三个王府侍卫给打趴下了。
那些王府侍卫在地上遍地打滚,萧奕轻蔑地扫视了一圈,随意地对着小方氏作揖道:“母妃,儿子就先走了。”说着就带着一群人趾高气昂地走了。
看着萧奕他们远去的背影,小方氏气得跺了跺脚,差点没有背过气去,恨恨地指着潘仁虎骂道:“没用,真是没用!”
亏他还是她提携上来的,堂堂侍卫长居然这般不中用,简直就是丢自己的脸面!
潘仁虎忍着膝盖上钻心的疼,灰溜溜地爬了起来道:“王妃恕罪,属下一不小心被世子爷打了个猝不及防。”
是吗?小方氏狐疑地审视着潘仁虎,若非他是她的亲信,她简直要怀疑他是不是暗地里投靠了萧奕。
小方氏忍不住又朝萧奕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总觉得今天的这个萧奕与以前她所熟知的那个有些不太一样,还有他身旁的那个年轻人身手着实不凡,看着不像是普通的侍卫!
以萧奕的性子,明明是最不耐烦做正经事的,今日居然会这么急非要去军营!
小方氏的心中隐隐升起了一丝忌惮之心。
但是很快,她又失笑地摇了摇头,她真是想太多了。
看刚刚萧奕的行事,还同以前一样嚣张,做起事来简单粗暴,一点都不过脑子!
哼,这样的纨绔不足为惧,自己有的是法子解决了他。
小方氏眼中露出了一丝狠意,心道:他既然回了南疆,就休想全须全尾地再离开!
“哒哒哒!”
萧奕一行人出了镇南王府后,就一路策马向着城南外的军营飞驰而去。
此刻已近黄昏,天色渐晚,秋意渐凉,迎面而来的微风带着淡淡的湿气。
军营就位于城南的护城河边,连天的青灰色营帐密密麻麻,就像是水波一样起起伏伏,却又错落有致,一眼看去几乎看不到尽头。
当萧奕一行人出了南城门时,天色几乎是完全暗了下来,军营中燃起点点灯火,看起就像是无数繁星布满夜空。
一面面军旗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为清冷的秋日平添了几分肃杀之意。
骆越城军营是南疆大军的屯驻重地,森严壁垒,几十丈外,就已经让人感受到那种无形的威压。
萧奕一行顺着主道才刚靠近了一些,已经有人从瞭望台向后方传递信号,跟着便有七八人从军营中快步走出,见着萧奕一行陌生得很,其中一人斥道:
“站住!何人竟敢擅闯军营?”
另一人跟着道:“此乃军营重地,闲杂人等免进,还不给军爷速速退去!”
这一行士兵一个个手持长枪对准了萧奕等人,只见那枪头寒光闪闪,显然磨得极为锐利,乃是杀人利器。
钱墨阳眉头一皱,手已经摸在了腰侧的剑柄上,蓄势待发。
傅云鹤这辈子还没被人这么用武器指着过,忍不住叹道:“大哥,你可是镇南王世子,这军营里居然有人不认识你?”他心里的言下之意是,萧奕这个镇南王世子也太窝囊了吧?
“世子爷?”
几个士兵面面相觑,可是萧奕离开王都已经四年了,从一个少年长成一个青年,随着四肢抽长,容貌多少也有些许的变化。再者,就算当年萧奕在南疆时,每一年也就是镇南王检阅大军的时候来一次军营,这些士兵又怎么记得镇南王世子到底长什么模样?
萧奕淡定地往前了两步,取出了象征他世子身份的金色腰牌,随意地晃了晃。
其中一个士兵点燃火折子,放在腰牌前照了照,只见它做工极为精致,纹理繁复,上面刻着几个大字。
这几个士兵虽不认识萧奕,这代表镇南王世子的腰牌却是认得的,都是面色一变,一溜地屈膝下跪,向萧奕行礼:“见过世子爷!原来是世子爷驾到,请恕小的有眼无珠得罪了。”
那些士兵心中也是惊疑不定,这远在王都的世子爷怎么会突然回南疆了?
这南蛮之乱尚未平息,而且愈演愈烈,世子爷又忽然归来,总让人觉得这南疆似乎要掀起一番腥风血雨了!
钱墨阳抬了抬下巴,冷声道:“还不开门迎接世子。”
这军营的大门原本只开了半边,既然镇南王世子亲临,自然是要敞开大门欢迎。
其中一个小队长模样的红脸汉子一边叫守卫大开营门,一边又低声吩咐人去营内通报。
营门一开,萧奕下了马,率众步入军营,那红脸汉子在前方引路。
军营大门之后,防卫越发森严,一个个火盆、篝火已经点燃,熊熊的火焰仿佛烈日般照亮了整个营地,时不时就能看到一支支披坚执锐的士兵小队来回巡逻,那些大点的军帐附近更是五步一岗、十步一哨,越靠近中央代表主帅的大帐,四周的戒备越是森严。
就在一行人距离中央大帐不过七八丈时,不远处,两个身穿黑色盔甲、身材高大的人迎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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