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亲王没有再派人盯着李府,这说明她的计划很成功。
“姎姎,怎么一个人站在这啊?”一道欢快的女声打断年宿宿的思绪,旋即胳膊被人挽住。
箫云筝看起来心情不错,挽着她沿河边走,“姎姎,半个月没见你了,还好吗?”
她话里有话。
年宿宿目光低垂,心知她想问的是什么。
李瑶鸢与她们二人要好,尤其是自己,与李瑶鸢接触时间最长,好友忽然离世,还是以这样一种悲惨的方式离开,换作谁都接受不了。再坚强的人,心也是软的,年宿宿也不例外。
她踢起一颗石子,闷闷道:“活着的人要带着离开的人的那份希望,好好活下去。”
她侧目,眼神温柔看着箫云筝,劝道:“你也是,不要太难过了。”
风吹得发丝扬起,箫云筝呼出一口浊气,轻轻“嗯”了一声。
说得容易,其实两人都做不到。
心中分明难过,却还要装作坚强安慰身边的人。
年宿宿又问:“箫公子呢?他怎么样了?还有王姑娘……”她忽然笑了,“现在应该称呼她为箫少夫人了。她呢?她可有闹事?”
以王月娇的性子,听说箫剑霆抛下她去找李瑶鸢,不可能无动于衷,就算她不喜欢箫剑霆,也不允许自己被背叛。
箫云筝反应平平,揪着帕子心不在焉道:“大哥还是老样子,状态不太好,病了大半个月也不见好,最近府上疯言疯语多了,他竟也信了。”
说到此处,她扯出一丝苦笑,很是无奈,“他瞒着父亲请了许多方士到府中,询问他们招魂之术,还有些和超度,轮回有关的事。他从前从不信这些。”
“记得五年前我们在南楚遇到过一个道士,他说大哥杀人太多,身上煞气重,会招来些不好的东西,当时大哥断言他是个江湖骗子,世上根本没有鬼魂一说。”
箫云筝叹了口气,“以前不信,现在逼着自己信,何苦呢。”
年宿宿无言听着,不知该说些什么安慰她。
箫剑霆是个很执着的人,除非他自己想通了,否则旁人说什么都没有用,更别说李瑶鸢因他而死,光是愧疚这一种情绪就能折磨他一辈子。
那日在李府南院,在“李瑶鸢”的尸体面前,年宿宿说那些刺伤人的话,她是有私心的,她恨箫剑霆,恨他差点逼死李瑶鸢,她要他后半辈子都怀揣着对李瑶鸢的歉意,对他自己的恨意活着。
气上心头说出的话,现在她有些后悔了。
李瑶鸢若知道他活成这样,心里定不好受。
箫云筝挥挥手,拨散愁绪,“算了算了,难得来玩一趟,不说那些不开心的。”
她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刚才还一副怏怏的模样,现在就能兴致勃勃地与她说起别的话题。
年宿宿其实挺羡慕她的。
“对了,还有王月娇,她听说芝芝的事后吓得肝胆俱裂,每天都抱着桃木剑睡,房间里贴满了符纸,听说大哥请回来的方士还被她拦截过,问的是辟邪驱鬼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