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踉踉跄跄起身,走下台阶,双眼腥红,“好啊……好啊……”
他在殿下来回踱步,念叨着:“朕的皇后真是好样儿的。”
探子的头越压越低,他感觉皇帝的精神有点不太正常,莫不是气疯了?
过了好一会儿,皇帝才重新坐回龙椅上,此时他的情绪已然平复下来,一脸冷漠、严肃,不失霸者之气。
他用阴冷的目光俯视下方跪着的探子,“负责接生的产婆还有帮皇后安胎的太医可找到了?”
探子回:“皇上恕罪,产婆是皇后娘娘从家乡带过来的,无人知晓她的身份底细,想从蛛丝马迹找到一个人,并非易事。至于太医……他二十年前就告老还乡了,属下亲自去他的家乡寻找,街坊邻里都说……他不曾归家。”
皇帝冷笑,“那一定是有人故意抹去了这两个人的行踪。”
“继续给朕找!就算掘地三尺!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人带回来!”
“是!”探子领命退下。
皇帝阴着脸去到了坤宁宫,仪仗队被他留在了百步开外的地方,独自一人进了宫里。
由于没有人通传,宁妃压根儿不知道皇帝来了,还悠哉悠哉躺在太妃榻上吃葡萄,两名宫女扇风,日子好不快活。
皇帝走到门口停下,宁妃抬眸一扫,嘴里吃了一半的葡萄掉落下来,“皇……”
两名宫女连忙扶她起身行礼,皇帝抬手一压,示意她起身。
“皇上,您怎么总是悄无声息地过来呢,人家一点准备都没有。”宁妃娇嗔道。
她亲昵地挽上皇帝的胳膊,两人依偎在太妃榻上。
皇帝心事重重,身处坤宁宫与宁妃待在一起,也不由得想到皇后。
皇后与他成亲这么多年,一直相敬如宾,让他欣慰的是,皇后从不会像后宫其他女子一样,争风吃醋,勾心斗角。
更不像宁妃,会因为自己三天没来就生气,因为自己连续宠幸某个嫔妃两次而耍小性子,还会酸溜溜地问是不是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了。
以前,他觉得这是皇后识大体,宽容大度的体现,可现在看到宁妃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皇帝觉得很讽刺。
皇后哪里是大度,分明是不在乎。
“怎么了皇上?心情不好?”宁妃察觉到皇帝脸色不对,瞬间没了嬉笑的心情,端正坐起,一双含情的眼睛蒙上了灰尘,“如果有臣妾能帮得上忙的地方,皇上尽管说,事关皇上,臣妾万死不辞。”
皇帝哑然失笑,“你怎么也学会那些老竖儒的词了?”
“皇上不爱听那臣妾不说了。”宁妃瘪瘪嘴别开脸,佯装生气。
皇帝笑意更甚,捧着她的脸强迫她看向自己,“朕还真有一件事要让你帮忙,而且整个后宫之中,只有宁儿能办得到。”
宁妃兴致勃勃地问:“什么忙?”
皇帝左右看了看,两边伺候的宫女还低着头立在那里。
宁妃会意,挥手让她们撤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