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路走多了,自然也会碰到鬼,孟悢耍多了,自然也有露出马脚的时候。
只可惜,奈何孟氏这头地头蛇在沧州的势力太大,竟然将苦主的声音完全压下,最后倒打一耙,弄得对方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更多苦主见状,只能咬牙忍下这份羞辱。
家里护着,孟悢见自己只是被责骂几句,更加无法无天,直至捅了大祸。
“……那日,都尉携妻女到孟府为老太君贺寿,孟悢见其妻女容色,色胆陡生,想要依样画葫芦,然而都尉妻子并非寻常妇人,破了他的伪装。孟悢心中记恨,借其父孟湛之名,以公事为由,将都尉引出府,携同几名三教九流的狐朋狗友,趁机带人强行银辱了都尉妻女。”
都尉妻子还有一口气,但她的女儿却硬生生被糟践得没了气息,最后她也疯癫撞死。
母女两人死相极惨。
等都尉忙完事情回家,已经是三天之后,这才知道妻女已亡。
孟府隐瞒死因,处理了尸首,孟悢也被约束了一段时间,等风头过去,故态萌发。
也是巧合,孟悢做下的事情还是被都尉知道了,然后就是都尉造、反火烧郡守府。
不过都尉手中的兵力如何能与孟氏相比?
都尉很快就溃败,逃入深山,不知所踪。
然而这桩事情却远没有结束。
“孟悢的事情虽然是起因,然而孟氏平日里欺压鱼肉百姓、剥削商贾的事情却是真的,闹得民怨沸沸。都尉虽然不知所踪,然而沧州孟郡的民乱却远未结束。那个孟悢被家中长辈护着,送出沧州孟郡,打算到上京避风头。他那些个三教九流的朋友也怕被孟氏追究,说他们带坏孟悢,干脆悄悄跟着孟悢一同离开沧州孟郡……”
风瑾听得瞠目结舌,“这种荒诞的事情……”
他以为自己知道的已经够清楚,却没想到孟悢的所作所为可以刷新他对世家纨绔的底线。
“孟氏怎么说也是忠良之后,纵然家风不如孟公时期那般严谨,但也不至于教养出这般如蛆虫般溃烂流脓的畜牲……孟氏欺人太甚!”魏渊很少骂人,可见现在是真的气狠了。
想到女儿,他险些喷出一口老血。
“那个孟悢虽然很混账,不过也爱惜自己的小命,性情十分狡诈。为防一人暴露,将他牵扯出来,这些人之间的联系十分少,谁也不知道所有人的藏身之处……”
所以说,他们就算抓到其中一两个人,也别想将所有人都一网打尽。
姜芃姬倏地莞尔,“不过,这也有一个好处……”
魏渊不解地看着她,事情都变成这个模样了,还能有什么好的?
倒是一旁的亓官让想到了什么,阴郁的眸子闪过一丝冷光。
“的确甚好。”
藏得越深越好,到时候神不知鬼不觉没了性命,孟氏想追究也追究不成了。
河间郡可不是孟氏一手遮天的孟郡,周遭山深林密,被野兽吃掉个把人,太寻常了。
风瑾倒是明白两人的意思,然而他只是张了张嘴,转而将想说的话又咽回肚子。
交浅切忌言深,更多深入的话不宜说开,姜芃姬只需要达到自己的目的就行。
“今夜叨扰先生,明日必定携重礼到府上致歉,还望先生能原谅学生这次鲁莽行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