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叫上余少川他们几个,喝酒去。”
“殿下自打从北疆回来,鲜少饮酒,今儿是怎么了?”
“烦。”
……
那一头,梁雁止见阮清来了,冲上去,“怎么样?殿下他去的还及时吧?我没搞砸吧?”
阮清端端正正与她行了个礼,“多谢梁大人仗义相助,救我于水深火热。”
梁雁止便兴奋地眼睛发亮,“你没事了是吗?太好了!我感觉我现在就是话本子里的侠女。”
阮清:“只是,以后就不能再与梁大人共事了,我要入东宫去服侍太子殿下了。”
“你入东宫?你跟太子殿下走明路了?”
阮清点了点,“不过是小小奉仪。”
“啊哈哈哈……”梁雁止开心地原地转了个圈儿,“那也行啊,东宫就你一个,奉仪跟太子妃又有什么区别!太好了,恭喜你!”
阮清只是浅浅抿唇笑笑。
梁雁止见她并不开心,奇怪道:“按说,你这也该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啊,怎么笑都这么勉强呢?”
阮清走了几步,“梁大人,我知道你那小屋子里什么都有,酒,也有吧?”
梁雁止:……!
“这你都知道,有啊。”
“我们喝两杯。”
阮清不再说话,走在前面。
梁雁止慌了,追着她:“喂,阮大人,不是,阮清,你这是怎么了?我听人家说,女儿家嫁人之前都会哭,可是你可别跟我哭啊,我不会哄的,啊喂……”
阮清去了梁雁止的住处,关了门,一小坛酒,也不倒入杯中,拆了封纸,自己提着坛子,便狠闷了几口。
直到一股子猛烈的辛辣冲上头顶,绷紧的神经才终于慢慢放开,心头的压抑,如开了闸的洪水,随着眼泪,奔涌而下。
她借着酒劲,抓过梁雁止腰间的衣裙,抱住她,呜呜大哭。
梁雁止更慌了。
“不是,这是怎么了啊?你这喜极而泣,也太吓人了,阮清,我的清清啊,你乖啊,咱们有话好好说啊,好不好?”
可阮清却什么都不说,只是抱着她的腰,一直哭。
阮临赋家的女儿,再穷也不与人为妾。
她如今,不但自己送上门要给人做妾,还是最低等的妾。
活,倒是活下来了,可却活得步履维艰,寸寸惊心。
而且,这样活着,又有什么颜面见爹爹?
阮清一直哭,梁雁止也没办法。
她只好站在阮清身边,给她抱着腰,摸着她的头发,“哎,哭吧,你要是有什么委屈不能说,就都哭出来,哭完了,还是那个又聪慧又漂亮的大美人儿。”
结果,她这么说,阮清哭得更大声,把她官服都给打湿了。
自古慧极必伤,红颜薄命。
哪一样又是她想要的?